理性可以伪装，但情感很难掩藏
文|沉雁
我那篇《觉醒的武松才是真英雄》终于灭了，我很荣幸我写过这样一篇文章，让我和读友们一道见证了时代的风雷沧桑。
抑制不住我对那篇文章的推崇，犹以文中倒数第二段简直是神来之笔，我都要表扬一下自己。当时我为什么对一个人会有那种荡气回肠的预期，我自己都不能用理性解释，完全就是情之所至跃然纸上。为了铭记我们与时代人物的倾情相撞，我再重复一遍那段文字，请记住那是我写于5月12日，那天是汶川大地震12周年纪念日。
“觉醒的武松不再是古典版的武松，不再是只呈匹夫之勇的打虎英雄，不再是只报一己私仇的江湖剑客，不再是只唯主子是从的拼命三郎。觉醒的武松，是理性之舵与热情之帆相得益彰的航海家，是拓荒新大陆和开辟理想国的天路客，是一呼百应和摧城拔寨的华盛顿，是上帝赐予人类破解一个民族趑趄不前宿命的神级先驱。”
其实，我看人是很准的。呃，这样自夸真的有点不体面。
孔子说：“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孔子的意思是，我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不但要听他怎么说的，更要看他是怎么行的。这也是“听其言观其行”的来处。
观其行的“行”，很多人都只会理解为具体的行动，即做了什么。但我不是，我对人的第一印象是不可能看见他做了什么，主要还是依据他的言谈。我理解的“行”，主要包括一个人说话的语气、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等情感行态。如果仅仅是互联网看一个人，那这个“行”就更局限于他言说字句之间透射出的情感语气了。
不少读友都对我说：“看了你的文章，容易血压升高，激动得想擂桌子”。我能理解，因为我所有文章都是这样带着情感写出来的，所以有人说我是发泄情绪，我当然没法否认。
宫崎骏说：“当人们用感情和希望去创造一样东西，那种东西就被赋予了灵魂”。
感情无外乎爱恨情仇，当一个人创造某样产品时，究竟是带着爱还是带着恨？外人是看不见他的情感，但产品透射出的灵魂会纤毫毕现。说话也是产品，不同的人说相同的话，折射出的灵魂也是不一样的。下面先看一个视频。
千万别小看那一句“瞎扯”，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肢体，都在毫不掩饰张文宏教授内心世界的汹涌澎湃。表面上他是在说5000年文化的瞎扯，他真实的情感是对类似自欺欺人的东西发自骨子里的厌恶。所以，即便是全国录播，暴涨的情感也能冲垮他的理性堤坝，喷薄而出自己的爱恨情仇。
更不要小看那一句“喔，这是全国录播，不能这样讲”。眼神似乎没注意，表情似乎很无辜，错愕似乎请原谅，但这些入细入微的情感符号都在清晰展示他的三观灵魂。用胡适的话说：“他是我们的人”。
我写了很多篇关于张文宏教授的文章，在他第一次出场以“举拳头宣示的必须上，同意要上，不同意也要上”公开亮相时，我就笃定了他是我们的人。所以，我立马就写了一篇文章《相较终南山，我更喜欢张文宏》。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虽然文章一出来就引发了轩然大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绝大多数人现在都能清晰区辨：谁是最可爱的人。
为什么张文宏教授第一次出场我就笃定他是我们的人呢？我就是观其行。尽管张教授当时是戴的口罩，但他的语气、语速、语感，在倾泻着他对某些身份的嫉恶如仇。不像某个国士，出来说话就像面瘫一样毫无情感流露，我就知道他多数情况下的理性都是一种伪装。与之相反，张文宏每每出语就像机关枪一样弹雨横飞，几句话就瘫倒一大片。那都是在心里憋了好几千万年的积蓄，偶露峥嵘，必然是力压泰山之重。
理性可以学习，凡是能学习的东西都可以模仿，凡是能模仿的东西都可伪装。但情感不能伪装，因为情感是天赋的。你爱什么不爱什么，你向外打出的每一张牌都会出卖你。所以，伏尔泰才说：“天赋的力量大于教育的力量”。
我一开始我就说我是一个体育生，但就是好多读友认为我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书虫。我说我不喜欢读书，这让大多数读友都难以接受。怎么也不相信我能写这样的文章。如果不是徐晓冬、劳丽诗和***的惊天露脸，我都没法解释我自己了。与之相反，大多数读书人真的读成了老书虫，一生到死也做不了一天的劳丽诗，这就是天赋的力量大于教育的力量。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人的性格主要就是天赋情感的铸成，而情感只能自我约束，却不能自我改变。但无论怎么约束情感，情感是精神世界的客观存在。一个人对恶棍是嫉恶如仇，还是随波逐流，其实早已天注定。像方方、张文宏、劳丽诗和徐晓冬这些人，那种正邪不两立的情感流露，就不可能再有随风偏向的可能。譬如，你让张文宏做终南山那种人，他的生命结构会出大问题的，即便他想随波逐流，也没那命了。
再譬如像崔永元和张抗抗也是，本来是上流社会知书达理的高端精英，但内心涌流的情感也能让他们骂出一连串脏话。我当然不是鼓励骂脏话，而是藉此说明，好多好人已经在用他们特有的语言方式，向我们这个最好的时代走来。
放眼望去，似乎波平浪静，一切都像坚不可摧。事实上，遍地都隐匿着一点就燃的稻草。究竟谁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相信上帝自有安排。我们只须遵循我们固有的情感去好好生活，无须掩饰，静候风雷，方便时添点柴，顺手时接过火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