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田身后的一抹烟霞
——熊飞骏
这两天不断有读友问飞骏:你基本不追时事热点的,这次为何对李田田那么上心?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弱女子吗?你当初也为玉娇和考拉撰文呼号过,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说李田田不同于玉娇和考拉,为后者呼号主要是出于正义感和文明责任心。这次为李田田一改不追时事热点的初衷,除了正义感外,还因为我是李田田的“粉丝”。
听者无不表现出惊诧:你熊老师会是李田田的“粉丝”?没有搞错吧?
我很诚恳的回复:没错!我是李田田的粉丝!虽然这“粉丝”的历史只有短短几天,但却是“铁粉”级别的。
拙作《让美女诗人教师李田田出来走两步》中有下面一段话:
“飞骏是写诗的出身,二十出头就写得小有名气,今天虽然再也写不出诗,但依旧懂诗。因为懂诗,就懂得李田田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诗人!她的智商和灵性高出飞骏好几个数量级。”
有几位读过这段话的文友,说我太谦虚了,其实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李田田的智商和灵性确然高出飞骏好几个数量级。
我短短几天就成为李田田的“铁粉”,还得感谢五天前送她进精神病院的那拔人,是他们给了我认真品读李田田文字的动力。
打开李田田的文字,一缕久违的清风渗入我的心灵,那种欣慰和惊喜就如当年在罗布泊深处看见海市蜃楼一样。
我找不出适当的词汇来形容李田田的文字,无论拿出脑海中存盘的什么词汇,表达起来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是强烈感觉到,在这个浮躁的快餐社会,每个中国人,不论是主流社会的芸芸众生,还是时政圈的另类,包括很多为李田田撰文讨公道的写手们,都有必要坐下来用心品读李田田的文字。
勇士、女侠、俊杰、诗人等词汇,加在其他人身上是美誉;可加之李田田则是“矮化”,她的文字远不是那几个好词能够概括的。
当今华夏社会,浮燥、浅薄、猥琐、低俗、势利、虚荣、偏执、极端等文明反祖病大面积蔓延,日益成为全社会的主流风尚,可李田田身上一样也没有!她的文字表现出的只有干净、纯美、敏感、宁静、悲悯、正义感和恻隐之心。
我之所以强调时政圈的另类们也需要认真品读李田田的文字,就因为她的文字没有一丝一毫的偏执、极端和非黑即白,每一首诗,每一篇散文都是真正的“心灵文字”,而不是虽然煽情但没有“心乐”的站队、立场和口号。
说一句时政圈不一定高兴的话,李田田的文字碾压多数为她呼吁过的写手们。至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熊飞骏,则只能用“铁杆粉丝”来自我定位。
飞骏身上有“林黛玉情结”,她的诗词和情性溶汇了我最美丽的梦想和憧憬。品读李田田的文字,感觉一个活着的林黛玉呼之欲出。
看到这里,很多读友一定会不以为然:有没有搞错啊?把李田田比喻成秋瑾、林zhao还能说得过去,比成林黛玉算什么?李田田身上有哪一个细胞像林黛玉?
遇上这类质疑,我只能回答:那是因为你没有认真品读过李田田的文字。
李田田的母亲说女儿患有抑郁症,这个应该是事实,《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也患有重度抑郁症。
就算是重度抑郁症,也不是强送精神病院的理由。当年如果把林黛玉强制送精神病院,恐怕连薛大傻子也要跳起脚来骂娘。
今天很多看上去很“体面”的成年人,文明素养连《红楼梦》里的薛蟠都不如!
一个人从瓦房迁居到高楼大厦,宝马代替了牛车,不等于文明就进步了。
我读李田田的文字,首先想起的是林黛玉,而不是秋瑾、林.zhao、花木兰,就因为这三位不会患抑郁症。
李田田是一个真正的“精灵”,患抑郁症不是她的错,而是我们这些粗鄙俗人和这个社会加给她的。
说起抑郁症,今天的校中学生有好大一拔,很多还是重症级的,可从没听说过哪位被公权力强制送精神病院的。
我的几个文友也患有抑郁症,还在照样写文章,并且写得相当棒。
…………
我之所以对李田田的文字强烈共鸣,还因为相似的童年身世。
李田田的童年没有教科书上的“金色”,只有“重负”和“恐惧”。
四岁丧父,母亲又去遥远的异乡打工,一个小女孩就在砍柴、割草、浇粪、插秧苗、照顾弟弟,承担起守护全家责任,不是绝大多数人能够想象的。
“重负”还是次要的,“恐惧”的压力远胜“重负”。
一家独居深山老林,屋后是阴森森的竹林和墓地,家中没大人,外面没邻居,夜里对乡亲闲话中“鬼怪”的恐惧能渗入骨髓,出门去竹林边上趟毛厕,听到任何响动都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飞骏对李田田的童年辛酸感同身受,读到这类文字就身临其境。
我的童年悲剧比李田田更上一层楼,没有“金色”只有无尽的苦难。
从七岁开始,我就经常为全家七口人做饭。
那时故乡农民一日三餐主食是红薯、萝卜、老南瓜,佐以少量发黄发霉的糙米,多数人高度营养不良,一个人的饭量相当于今天五个人。七个人一餐的食物就是好大一口锅。
身子没有锅台高,双脚踩上凳子才能切菜。老南瓜硬得像铁,营养不良的单薄身子没什么力气,双手把缺了多处口的菜刀用力往南瓜上按压。老南瓜打个滚掉到地上,人也跟着南瓜跌落凳子,和没切开的南瓜滚到一起。
烧的柴禾都是长满刺的荆棘,好一点的柴禾都挑到镇上卖几个油盐钱。夏天光着身子把一大把荆棘塞进灶膛,不只是划破双手,身上也划出道道血痕。
所以那年代做饭是一项近乎艰苦的劳动。
山村一到夜里,四周山林传来的狼嚎此起彼伏,身边的老婆婆一个劲讲着恶鬼怎么生吃大活人,就像亲眼看见似的。夜里又经常被父母使唤去外面干这干那,一个人走到黑灯瞎火处,那种恐惧啊!我迄今仍找不到确切的词汇来形容。
…………
很多时政人确信,一个人的童年过于苦难,长大后心肠就会变狠变硬。这话有一定道理,因为多数身世贫寒者适合这逻辑。七十年前的农家小媳妇受尽婆婆虐待,自己一旦成了婆婆后,又变本加励虐待起儿媳妇,恶性循环因此代代相传。但这逻辑却不适合熊飞骏!从有自我意识那一天起,我就立志要尽毕生之力,使天底下的儿童不再受我那样的苦难,所有的苦难童年在我身上划上句号!直到今天,我仍不能看儿童受苦的影视剧,否则就会泪如泉涌。
我深信有着不幸童年的李田田也是这样的!她的灵魂更高贵!我长大以后,就迫不及待离开山乡跑向大都市追梦,直到梦想碎了一地,烦透了都市喧嚣后才回归田园返璞归真。李田田虽然也生长在穷乡僻壤,可从没想到跳出大山告别吊脚楼,前往大都市花花世界追逐“体面”梦,一心一意修行成精灵一般的人,在生养她的山乡寻找心灵家园,这份“贵族品位”飞骏自叹不如。
天意从来高难问,造物主从来不会白白浪费他的杰作。如果不是这次反文明事件,没有几个人会去关注李田田的文字。两年前为小学生请命,李田田的名字上了央视,可出众文字却没引起人们的关注。这次造物主又补了一课,使蒙尘的金子露出了异常灿烂的光芒。恶人在多行不义必自毙之后,李田田也将因祸得福,准确点说是我们因此蒙福。李田田的文字没有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和认同,我们的损失将比李田田大得多!
我相信以后只要是正常人,不会有谁想到再去试图掩盖李田田的光芒,除非他是“坏二一根筋”。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坏二一根筋”,最终也难逃天谴。
最后说一句,尽管主流声音报道李田田“平安”,但没见到李田田出来走两步,自己亲口对我们说几句话,飞骏心里依旧忐忑不安,哪怕她出来后承认是自己“强烈要求”进精神病院,教育局领导如何关心爱护她,也比依旧见不到人心里踏实些。
为了你我的孩子们,请珍惜李田田身后的一抹烟霞!
二0二一年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