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
中国经济难懂的根本原因
二战期间,盟军的轰炸机战损很大,少部分幸存的飞机,机翼上也布满了弹孔。为保护飞行员的生命,盟军司令决定在机翼上加固钢板。
此时,一位担任顾问的统计学家对他说:
“机翼中弹还能飞回来,恰好说明机翼很坚固。而机头和机尾没有中弹,也许是因为这些部分一旦中弹,飞机就飞不回来了。”
司令派人去查看战场,事实正如统计学家所说,坠毁的飞机,几乎都是机头和机尾中弹。
最后,盟军高层纷纷听取了这个建议,加固了驾驶舱与尾部,果然空中战场局势得以好转,驾驶员生还率也大大提高。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无比英明的措施。
这个故事中,司令就犯了典型的“幸存者偏差“谬误——因为过度关注”幸存者”的某些特征,忽略了不幸者的特征,从而得出错误的结论。
”幸存者偏差“说明,人们的决策、判断,总是更偏好那些看得见的事物,因为这更符合人类的直觉和经验。
但其实,正如决定一座冰山到底有多高的,并不是它浮出水面的部分,而是它隐没在水下的巨大山体——如何发现、并理解那些看不见的部分,这才是穿透事物的表象,直抵本质的关键——而洞悉本质、探寻万变中的不变,是做出任何正确判断和决策的第一步。
电影《教父》中的台词说得很好:
“花一秒钟就能看清事物本质的人,和花半辈子都看不清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是被困于纷繁、复杂的表象里,还是穿透表象、洞察本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差异。
▌告别“幸存者偏差”:洞悉中国经济的本质,需要系统思考
印象中,洞悉本质的能力,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上帝悄悄送给某些人的礼物。
其实不然,洞察力是一种可以后天习得的能力。要获取洞察力,往往需要克制对经验和直觉的过度依赖,建立一种定性、定量的系统思维方式。
比如,面对当下数据非常难看的经济难题,一边是政府集中火力踩油门,一边是“躺平”的气氛和信任不再的现实,如何看懂其中原因和未来走向,离不开洞察中国经济的本质——而大部分人的判断,几乎都是简单的直觉和经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句话几乎人人可以背诵,因为它略等同于一个常识:
无论什么社会,无论什么制度下,人的生存和发展都离不开物质基础——这一问题如何被解决,社会便如何组织——中国也概莫能外。
很多历史学家、经济学者在预测中国社会的未来时,手里的分析工具也常常是各种宏观经济指标,比如GDP、CPI、通膨率、通缩率等等。
一些观点甚至认为,中国的GDP增速一旦低于7%,这一超大规模经济体下的威权体制就难以正常运转,庞然大物的国家机器,将面临动荡的危机。
这一观点似乎并不缺乏例证:从秦至清,农民起义总是与经济崩溃直接相关——经济问题,是社会动荡的一个重要因素。
很多人据此认为,当下越来越严峻的经济形势,将会倒逼着系统性的决策调整。理由是:连民间都知道经济的重要,决策者又怎会不知?
◎政治决定经济,经济是政治的钱袋子:
中国两千年历史,从来都是政治决定经济——这一观点深入人心。因为无论是在史书还是各类文艺作品中,古代皇权的至高无上都一览无余:
秦始皇可以集全国之力建陵墓、修长城;朱元璋在全国之内组织了数千万人的大移民;清朝康熙时代,一道迁海令下,沿海三十里内,人民搬迁一空。
高度集权的政体下,无论横征暴敛、取财于民,还是与民为善,休养生息,经济民生的盛衰,都仅在一念之间。
这些事实似乎足以说明,中国经济的本质,就是中国政治的本质。如果未来政治不再强化市场,不但经济的发展是个问题,极端情况下还会直接毁灭存量财富,重走过去的弯路也不是没可能。
——以上两种观点,无论“政治决定经济”还是”经济决定政治“,都是两种人尽皆知的朴素常识,客观地说,它们都在一定程度上道出了中国经济的本质。
但是,对中国经济的认识,如果只停留在这一层面,那么最多只能在微信群里,或茶余饭后发发感慨,一旦回到系统分析,或针对具体的新政策、行业动态、主要数据做分析研判,就马上会“露馅“。
因为,这些构建在直觉和经验上的“朴素常识”,恰恰是故事中,那些最容易被看见的“幸存者”,而基于这“冰山一角”所做出来的判断,则注定流于表面。
更重要的,是那些高度抽象,以至于不能轻易看见的东西,比如中国经济运行的底层逻辑,以及洞悉中国经济本质,所需要的逻辑化、系统化的理论支撑,这些才是能够产出真正的价值,帮助我们做出准确判断的工具。
对于中国经济来说,仅仅只知道两个“朴素常识”,对于解决自身困境没有任何裨益,在中国经济“大病一场”的当下,更重要的是,找到一位有资格对中国经济做诊断、开药方的“医生”,看一看这位“专家”的分析和研判。
在中国,要看透中国经济,一定绕不开经济学泰斗厉以宁先生——他的《非均衡的中国经济:中国经济的本质特征》,便是对中国经济开出的最准确、最系统、最一针见血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