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又到“最危险的时候”,何去何从?

早间,浏览网友通过微信转来五千余字符的《十二项呼吁,十二个必须》,真是五味杂陈。这篇没有作者署名的网文所“呼吁”的,所“必须”的,都是有关这个国家兴废存亡的话题。此网文所讲的意思,之前网民们也都零碎地讲过,只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大家天天在说,毫不起作用,人们就会心灰意冷,甚至很伤心。像周小平这种人,只会为了坚持早被人类文明所抛弃乃至唾弃的意识形态而“泣血”,绝不会为实现这个社会哪怕某一具体事件的公平正义而发声;至于像《十二项呼吁,十二个必须》中所谈的大是大非,他更是只会当缩头乌龟,不置一词。当然,不只一个周小平,像张维为、金灿荣、胡锡进、陈平(上海复旦教授)们,都是这种货色。

毫不夸张,现在的中国,又到了田汉为影片《风云儿女》所作主题歌的歌词即《义勇军进行曲》(后被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中所唱的“最危险的时候”。如果每个中国人都任凭“危险”下去,中国只会与世界文明,特别是与发达国家的先进乃至高度文明拉开更大距离。鉴于此,一个这辈子不可能移民的中国人,不揣浅陋不怕笑话地提出,中国人不能不明白下面这些常识一般的道理,即中国又到“最危险的时候”,何去何从。

没有西方发明创造,就没有现在这样一个中国;而没有中国,仍然有现在这样一个西方。

换而言之,古时候的中国不说,只说现在,没有中国,西方毫无损失,因为今天的中国几乎仍没有发明创造;而如果没有西方,中国将不可能成为现代文明国家,甚至很快还会因国情的大倒退而大大落后于世界文明,与“第三世界”为伍,成为他们的“难兄难弟”。

此外,四十年来的中国进步,虽有赖于改革开放,但最根本的还是因为有西方文明的进步,而且中国已经被甩得老远。没有西方文明的进步,所谓“中国速度”、“中国模式”就是一个“扯”。一个“落后生”的进步很容易看到,可“进步”后再进步不容易了。不然,难道中国人在这四十年里忽然变得聪明了,甚至变“神”了?你说怎么可能。

真实的情况是,即使不说辛亥革命后,哪怕1949年后“走正道”,实现无数先烈们的遗愿,即为了建设一个自由民主的新中国而奋斗,这个国家也还是能与世界文明国家同步,即使落后也落后不到哪里去。然而,1949年后,为了巩固一党统治的私利,一边紧跟苏联,一边又强调所谓的“独立自主”(其实是跟苏联搞掰后的无奈之举,否则就不应该搞改革开放,一直“独立自主”下去);后虽放弃对苏联的紧跟,却仍继续封闭国门,不与发达国家往来,结果导致国门打开后睁开眼睛看到西方高度文明,让中国人“头晕目眩”,捶胸顿足:原来,是我们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此,不能不说一句,发达国家,往往都是高度文明国家,对贫穷落后的中国一直是善意的,友好的——先前我们这个国家一直对富人搞污名化,其实,大多数富人对穷人都有同情心,只有穷人才看不起穷人。国与国也一样——至少比中国对那些发达国家友好。得知中国不再封闭后,当年还仍属殖民地的香港同胞,大力投资包括深圳在内的内地自不用说,美国、日本、英国等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同样伸出援助之手,那些不算最先进的技术通过各种形式让中国利用,美国更是同意大量培养中国留学生。没有这一切,哪来今天这样一个中国!

试想,如果没有被殖民一百多年而发展起来的香港及一些发达国家这几十年对中国大陆的投资援助,特别是如果不是借用了发达国家那些对我们而言的先进技术,中国凭一个改革开放能做什么?本作者在文章中多次说过,所谓改革开放,说到底就是社会制度做了一点“微调”,再说白点,就是比过去多给了中国人一点自由,别的什么都没变。

中国人多了这点自由,要想短时间就创造出所谓“中国速度”的“奇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即使到了今天,如果你在哪儿听到一个中国人在那儿胡吹八吹,说今天的中国完全是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努力奋斗实现的,请你远离这种人:他要么是一个吹牛者,要么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即使不可避免地要与其打交道,也要留个心眼提防着。

只有真正明白上面所讲的这些常识一般的道理,才不会自大,才不会张狂,才不会像胡鞍钢、张维为、胡锡进、金灿荣们那样无耻地胡说八道;整个国家才会客观理性地对待世界,对待西方,然后虚心向发达国家学习,老老实实地学点真技术,学点真本领,尤其学习他们的制度和管理,学习他们的思维方式,并从而衍生出本民族的发明创造。做不到这一条,就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至于上上下下无数国人信以为真的所谓“修昔底德陷阱”,才是一个真正的“陷阱”,而且是一个中国人自己臆造出来实则自欺欺人的“陷阱”。那些高度发达的文明国家没有我们这么龌龊。中国人这么想,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然,鉴于国人德行,这里还必须再提醒一句,所有的学习,都必须摒弃清晚期“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思想,更不要像两千三百多年前的孟子那样看待整个天下,认为只能“夏变夷”而绝不能“变于夷者”(《滕文公章句上》),即只能中国改变西方,改变世界,绝不允许西方或世界改变中国。否则,就算将来一天,我们这个族群借助发达国家的技术发展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强大,可只要你抱着这种思想,全世界大多数国家一定会联合乃至团结起来打垮你,让你永世难以翻身。今天的俄罗斯,胆大妄为,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日本在“二战”后仍没有成建制的军队,为什么?应该也是“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思想害的。学习了一点西方技术,掌握了一点先进本领,于是就头脑发热,让日本军国主义野心勃勃,与德国、意大利组成邪恶轴心国,妄图称霸世界。结果,全世界代表正义的国家组成“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并最终打败德意日,彻底改变世界,并限制日本拥有军队。

说到这里还想多啰嗦几句。说实话,如今,在这个星球上,是更尊重中国人还是更尊重日本人?有勇气回答吗?为什么不怎么尊重中国人?为什么又那么尊重日本人?

还有台湾。中国大陆一些“战狼”们(在这方面,张维为、金灿荣、胡锡进、司马平邦等最猖狂)天天想的就是只要台湾敢说个不字就武力收回,并且划出一道道所谓“红线”。这些人从来不想,台湾为什么并非只是受到美国(大陆称之为“打台湾牌”)而是受到世界许多国家的尊重,并且越来越尊重?他们如果真的认真思考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狂妄。

那么,台湾到底与大陆不一样在哪儿?很显然,他们就是制度变了,然后一切跟着变。制度没变之前,比大陆好不了多少。这一“点”,全世界都看在眼里,只有大陆一些人视而不见,尤其不肯承认,或假装不承认。只要不承认大陆与台湾的最大不同就是制度不同,两岸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统一。更重要的是,只要这种“不同”继续下去,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一定会站在台湾一边。

说到制度,又想起整天牛气轰轰的胡锡进。2019127日,他在上海参加观视频工作室“答案”年终秀,做了一场题为“我们即国家”的个人演讲。他在演讲中就放话,说他“对提问从不设限”,言外之意,什么话题都能跟他讨论,不过,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他演讲不一会儿就提到2018年他与香港几个大学生的“交流”。在交流中,当对方跟胡锡进谈及制度的话题时,你猜胡锡进说什么,他说“当然这话就没法往下接了”,即谈不下去了。那么,是什么话让胡锡进“没法往下接”呢?我们不妨来看看吧。

先是那7个大学生“谴责香港警队太暴力了”。胡锡进当然有意见。他非但不认可,还说香港的“警察很克制了,你们这么攻击警察,要是在伦敦纽约,警察早用枪把你们崩了”。

你看胡锡进说的多么“有道理”。可他万没想到,当他这么说后,那些香港大学生“他们的回答竟是美国英国的政府是选出来的,香港没有普选,所以美国英国警察什么都可以干,但香港警察不行”。大家看得出,这话是胡锡进在演讲中向听众叙述的,我们没有理由说这是他临时编排的。可那些学生这么一说,胡锡进立即为难起来,表示感觉“没法往下接了”。

这说明胡锡进非常害怕谈制度、谈普选。如果是一个普通网民这么表现倒没什么,可像胡锡进这么一个自信满满,又夸口“对提问从不设限”的人竟然害怕谈普选谈制度,你说这是多么可笑。然而,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受胡锡进舆论影响却大得惊人。所以说,这个国家要好起来,有影响的不应该是胡锡进(包括张维为、金灿荣之流),而是张维迎、孙立平、刘瑜这些站在世界文明一边的真正知识分子。只要胡锡进还在活跃,中国就不可能进步!

现在的西方,是因为有了西方那种自由民主;没有西方那种自由民主,西方也跟我们这个国家一样。这是因为西方人也是人,中国人也是人,他们的老祖宗都来自一个地方,除了因为地理环境即中国人最喜欢说的“一方水土”的缘故,肤色和长相有所不同外,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或优势,而且即使长相,与亚洲不少国家的人群也几乎没什么区别。

对此,张维迎在祝贺周有光“茶寿”发言时专门讲了这种意思的话:“过去几十年生命科学精神的研究已经证明,人类就来自一个地方,包括我们中国人,不是说世界有两类人,一类是人,一类是中国人,世界只有一类人,而且所有的女性来自母亲,所有的男性来自父亲。而且现在考古和基因的研究是符合的。”(《有光一生 一生有光》第57页)

不建立真正的公民社会,不搞真正的市场经济,事实上中国也就永远不会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不要再自欺欺人:人类历史到今天没有出现过所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不可能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像说一个国家的统治,既是专制的又是自由的,既是社会主义又是资本主义,你说怎么可能?

中国早在201612月加入世贸组织就满15年整了,而到了这个年限,按常理,中国也就自动成为“完全市场经济国家”,与全球所有加入WTO的国家在贸易中自然享受相应待遇。然而,很快,包括美国、欧盟在内的西方(当然还有东方的日本)都发表声明,不承认“中国是完全市场经济国家”。尽管当时中国一次次反对,抗议,可什么用也没有。到现在,中国事实上也还是不被这个世界承认是“完全市场经济国家”。这个损失非常大。

最后想说几句有关中国“战狼”们的话。像张维为、金灿荣、胡锡进、司马南,包括周小平、卢克文等,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毒瘤”,理当清除。我这里的“清除”,是请他们闭嘴。这绝非要剥夺他们的言论自由,只是不希望他们胡说八道,影响整个国家在世界的形象,从而拖中国文明进步的后腿。否则,就应该给其他中国网民与这些人同等的言论自由。只要从制度上保障每个国民自由的权利,就不怕这些“毒瘤”们,并一定会将他们“击败”。在台湾,在几乎所有民主制度的国家,这种“毒瘤”都难以兴风作浪。

不能只有歌颂的自由,没有批评的自由;更不能有胡说八道的自由,没有理性发声的自由。一个只有歌颂自由而没有批评自由的社会,那是一百乃至几百年前的“旧社会”,早就被人类文明进步的车轮碾压过去了。

2022.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