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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我在纽约参加了胡赵基金会主办的讨论会。会中有一场就中美台关系展开讨论的议题,发言者分歧很大,其中有好几位发言者十分嚣张,口口声声,为中共武统台湾之举作合理化的辩解。我当时甚感气愤,因时间紧迫,未能争取到发言机会,现特草此短文,就中华民国在台湾的主权问题作一些梳理和澄清。

​我首先要澄清“谁是新中国”的问题。 “中国”这个称呼,在先秦本是指位居各诸侯国中心的周朝京畿地区,仅表示方位,并非国名,比如古诗中的诗句:“在彼中河”,是指河流中央,“在彼中林”,是指在树林中。自秦朝建立大一统的王朝直到到清朝,所有的王朝都是家天下,汉朝是刘家的天下,唐朝是李家的天下……从未用“中国”作为国名来标举各自朝廷的主权。只是从中华民国1912年建立之日起,民享民有的现代中国才屹立东方,对外统称Republic of China,简写ROC。要谈新中国,首先是中华民国。

​其次我要质疑“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这个人云亦云之说。与西方文明自古以来就重视发展航海事业,热衷向海外通商和殖民的倾向不同,中华文明向来视东海烟波上的岛屿为化外之地,多持漠不关心态度,再加上长期的海禁,史书上向无有关台湾的详尽记载。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占领台湾以前,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在台湾殖民或行使管辖。直到反清的郑成功在大陆失利,被迫逃避到台湾,赶走荷兰人,华人的武装势力才初次盘踞台湾的部分领土。随后其子投降大清,清军入台,台湾才初次并入大清版图。随后因甲午海战失败,连带澎湖割让给日本。

​1945年日本投降以美国为首的盟国,当时是由中华民国派遣国军赴台湾受降的,随后全面占领台湾。 1951年《旧金山和约》决定:「日本政府放弃对台湾、澎湖等岛屿的一切权利、权利名义与要求。」与此同时,国民政府与日本在台湾签署《中日和平条约》:日本也向国民政府表示放弃对台湾、澎湖、及西沙、南沙群岛的权力和要求。国军属于盟军成员,又是抗日主力,理所当然接收了台湾,更通过签署条约,合法重获其领土主权。只是从那时候起,台湾才在中华民国的占领下成为新中国的领土,至今已拥有台湾的主权达70多年。根据国际法上有关领土变更规定中“先占”(positive prescription)和“时效”(passage of time)的原则,中共不管把手伸得多长,也够不到中华民国早已拥有其领土主权的台湾和澎湖。

《旧金山和约》当初仅宣称日本放弃台湾、澎湖等岛屿,而没有进一步确定将这片领土的主权交何方掌握。可以隐约看出,对台湾这块战略要地,美国的含糊其辞明显给自己日后的图谋留了一手,利益攸关的英国和澳大利亚都曾流露对台湾实行盟军托管的意图。可以说,没有国军的先下手为强,谁知道台湾的主权随后会落于谁家之手。但不管怎么说,在那个“先占”和“时效”的关键时刻,如论如何也轮不到尚在延安土窑洞内割据的中共手中,更不要说解放军后来攻打金门,靠帆船渡海而遭到全军覆没的下场了。台湾的领土主权经这么一转手,其法理上的归属问题就不再是中共的“历史主权”论——所谓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所争辩的那样唾手可得了。

再退一步来说,中共尽可以否认“先占”和“时效”的国际法原则,岛内的“台湾地位未定论”者也一直就民意的归属问题质疑国民党政府在威权年代的主权资格。但在台湾民主化的今日,民选的总统和议员已历任多届,这一全民直选的程序本身即以间接的公投方式确立了中华民国在台湾作为独立主权国的合法地位。这个合法的地位正是不满现状的台湾人民多年来被中共强权横加贬抑的国格。由此也可以想见,中共为什么特别忌讳“中华民国”这个国名,为什么见不得青天白日旗在任何公共场合出现。

面对中华民国在台湾存亡继绝的现状及其难堪的不确定性,可以明显地看出,美国一直起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作用。没有第七舰队在韩战爆发后立即驻守台湾海峡,中华民国未必能在台湾立国到今天。但没有尼克松拉拢中共对抗苏联,背弃蒋邦,中华民国也不至于在后来丧失联合国的席位,中共也未必能那么顺利地取代中华民国,窃取其常任理事国的地位。没有卡特政府私自(未通过国会)与中共国建交,径直在上海公报中接纳中共的“一中”原则,中华民国也不至于落得这么多年来无法突破的国际困境,一直困扰在所谓“九二共识”、“一中各表”的泥坑内。自1949年后,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一直都是两个互不隶属独立国家,从李登辉的两国论到蔡英文综合平衡“本土台湾意识”和“现状台湾意识”的稳妥表态,台湾当局和台湾选民的主流一直都持“不对抗也不屈服压力”的原则,因为自从国府迁台以来,中华民国在台湾一直都是独立自主,合法存在的。卡特政府的背信弃义尽管给中华民国在台湾造成了至今难以摆脱的“一中”困境,好在还有作为补救的《与台湾关系法》,再加上里根政府对台湾当局的“六项保证”,多年来一直对中共武力犯台的图谋起着抵制和吓阻的作用。

习近平的“中国梦”狂想,中共政府的战狼外交激化了台海危机,再次惊醒了美国和西方民主国家。为履行承诺,近来各国政要频频访台,拜登多次谈到协防台湾对抗中共武统。

中华民国在台湾的领土主权,台湾人民已经享有的民主自由制度,得靠台湾当局和全体国民守护。自解放军围台军演后,除军方加强备战外,台湾民间亦发起自卫行动。曹兴诚捐出30亿新台币,资助奖励个人与团体办理推动国防教育,研究反制中国大陆的专书与活动,宣示了“全民皆兵,抵抗侵略”的决心。

2022年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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