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2024 年 5 月 24 日 来源:思想坦克


14 圣战:普丁的西方复仇记

都是别人的错。一九九〇年代,即使这位默默无闻的男人是当时强大俄罗斯情报局负责人,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一九九九年八月,这个男人被任命为总理时让许多人感到意外。身为总统,他为了替车臣的战争辩护,建议西方国家组成联合反恐联盟,但美国礼貌性地回绝了。在美国介入伊拉克战争时,他自觉被冷落了;虽然他绝对不是唯一的一个,但他只提到自己。不久之后,美国总统称呼拥有核武的俄罗斯是「地区大国」。当俄罗斯人抗议他的统治方式时,他责怪是美国人的错;他试图入侵并消灭乌克兰,但西方国家却军援这个「被发明的国家」回击他;二〇二二年,当他为英国女王伊莉莎白二世逝世向查理国王三世致哀时,唯独他因为入侵乌克兰没有受邀出席丧礼,而各国代表都到场了。二〇二二年九月底,针对进一步并吞乌克兰领土所发表的激动演说是他对西方国家一次严厉的控诉,一个深受委屈之人大声喊出的内心戏。感到被羞辱是这位俄罗斯统治者主要的性格特征,这些经常被幻想出来的情节是西方国家对普丁的重要影响之一。

除此之外,要影响这个男人并不容易。他坐在莫斯科和黑海的隔离城堡里,自从疫情爆发以来,要见上他一面变得越来越困难,访客必须先接受严格的筛检或是长时间的隔离。二〇二二年五月的阅兵典礼上,当我在红场的一个看台上远远地看见普丁时,我已经连续三天做了三次核酸检测并且戴上口罩。在看台上,他和将军及部长们保持安全距离。食品化学家监控他的饮食,给他的资讯都会事先分类,以往的密友们告诉我,普丁喜欢看国家电视台,很少使用智慧型手机也几乎不上网。二〇二二年,他还远距和德国总理萧兹或是法国总统马克宏通电话,现在他经常拒接来自巴黎的电话。他多年前起就过着隐居的生活,有时在莫斯科,有时在索契(Sochi)或偶尔在他的达恰。普丁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

对外的复仇

某些西方人士认定普丁的军事行动是区域战争,对这个世界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并吞乌克兰,反正是一个位在俄罗斯势力范围里的国家,在一九九一年之前都由俄罗斯统治,仿佛这样还不算太糟。然而,这种对特定目标的阐释正是一个危险的错误,导致我们再一次低估了普丁。普丁的野心远不只如此,和西方国家抗衡的过程中,他一直依循二〇一二年重返总统宝座后任期内的核心政治方针:复仇和夺权。

早在二〇一八年三月,普丁就在一句话中透露了他在世界舞台上的野心。在邻近克里姆林宫的马术厅对全国发表演说时,他指责美国和全世界企图利用军备升级和制裁打压俄罗斯,但他们尝试未果。 「没有人想和我们对话,他们也不听我们说,现在就让他们听吧!」普丁大喊着,随后在一部影片里,新型高超音速洲际导弹和巡航导弹组成的舰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过观众席。一群议员、国家和教会代表纷纷以热烈掌声回报。西方国家没有能耐面对俄罗斯的新武器,普丁胜利。

表面上,普丁是为了报复许多想像出来的羞辱。实际上,长期以来他对平起平坐的要求,在他第四个任期内转向享有优势;现在,他想透过战争(军事和多重战略)达成这一点。二〇二二年七月七日,普丁在议会各党派领导人面前说:「如果西方国家想要挑起冲突,以便进入新的抗争阶段并形成对俄罗斯的威慑,他们达到目的了,战争已经开打了。」普丁这位俄罗斯头号复仇者,在二〇二二年宣告和西方国家对决。他发动这场谋划已久的冲突无非是为了主导世界,如同一九五六年苏联共产党第一书记赫鲁雪夫曾经的梦想,他想要消灭西方国家。但是,因为普丁设定的要求太高,也会危及他的政权和他个人的生存。二〇二二年五月九日,普丁在红场上对着行进中的核武和坦克部队说:「在命运存亡的一刻保卫祖国始终是一项神圣的事!」由此,他勾勒出对抗西方国家背后的概念。普丁又是如何发动这场战争的?

普丁以俄罗斯的安全当作无预警入侵乌克兰的理由,二〇二二年五月九日,他在红场上表示自己是对即将到来的攻击「先发制人」,「有人预备要入侵我们历史上的领土,包括克里米亚。」他要赶在西方国家经由乌克兰攻击俄罗斯之前先超前部署。于是普丁发动了攻击:这位俄罗斯统治者在二〇二一年十二月的一份最终备忘录中要求北约停止东扩,拆除过去二十五年北约在欧洲的建设,还有撤出在欧洲境内的美国核子武器,并停止在俄罗斯周边的军事演习,当然他也指乌克兰,还有乌克兰以外的地区。在二〇二一年十二月底的年度记者会上,普丁对莫斯科记者表示北约正一步步推进,并建立新的军备系统基地:「在东部、南部、北部,当然还有西部。」从地图来看无法证实这一点。北约最近一次的东扩战争爆发距今已经近十八年;直到二〇二二年,俄罗斯长达五万七千六百八十公里的边界,其中与挪威、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等北约成员国比邻八百公里;波兰、立陶宛与俄罗斯的外飞地加里宁格勒接壤约四百公里;芬兰和俄罗斯边境接壤长达一千三百公里,它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才申请加入北约。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包围。

普丁刻意向外界灌输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误解,许多人认为,普丁只是针对美国和北约。如果西方国家展现另一种态度,理解并回应普丁的担忧和需求,他的姿态就会跟着改变;如果北约国家不要援助乌克兰,普丁就会马上停止对抗西方国家并恢复供应天然气。这种假设并不正确,此外也贬低和错估了俄罗斯。俄罗斯是世界强权,拥有辽阔的国土和主权,不会回应其他国家,而是主动采取行动,这就是普丁的行事风格。

对内的复仇

普丁个人的激进风格并不是为了回应外部事态的发展,而是回应受威胁的国内权力。他的新民族主义之路始于二〇一一和一二年间,群众抗议他重返克里姆林宫所举行的示威活动之后。二〇一四至一五年间,先是乌克兰人罢免了集权贪污的总统,并有意让国家民主化,此举成为俄罗斯的威胁,接着俄罗斯占领了克里米亚和顿巴斯部分地区。然而,过了几年,并吞克里米亚的狂喜就消散了,普丁的支持度自二〇一八年以来就一路下滑。他开始寻找下一个新的叙事方式,在和西方国家长年对抗以及争夺世界领导地位之中,他找到了。不过,他的动力却是来自国家内部。

普丁和西方国家的冲突是他在二十年前发起俄罗斯剧烈革命的其中一环,国家情报局、军队和宣传机器也助他一臂之力。他们共同策画了一场暴动:推翻一九九〇年代当时已成立及签署的各项条件,反对享有选举自由的开放俄罗斯,否认俄罗斯在条约中允诺和平共处并尊重欧洲边界。普丁和他的追随者要替他们眼中错误的事态展开复仇。第一步就是对内澈底改造自己的国家,一开始先测试和挑战国内的底线,接着向外。由于普丁统治的并非一个小国,而是核武大国,现在他要憾动欧洲以及我们长达三十年认为安全的世界。

普丁对最后一任苏联总统的态度反应出他有多么厌恶这个世界。二〇二二年八月底,解放英雄戈巴契夫逝世,普丁既没有出席这位前辈的悼念仪式也没有参加丧礼。他的吊唁信让人想起一张成绩不佳的学徒证书,上面写着:「一直都很努力。」普丁展现出国家安全机构对戈巴契夫开放和撤军条约的蔑视。他也是普丁的复仇对象。戈巴契夫曾批评普丁不想按照宪法规定在两任总统任期届满后卸任。普丁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随后嘲讽受西方国家尊敬的戈巴契夫:「一个解散伟大国家的前任国家领导人,居然建议解救俄罗斯免于这种命运的男人下台。」普丁下令关闭由戈巴契夫共同创办并持股的媒体《新报》。他指责这位苏联领导人丢失了帝国并出卖国家。一九九一年针对戈巴契夫政变,当时俄罗斯的开放势不可挡:自由的讨论、政府中自由派政治人物的崛起、充满活力的公民社会和独立民营企业的出现,特别让普丁和他的智囊团感到不安。在二〇一七年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普丁将一九九〇年代描绘成是一滩「浑浊的水坑」,「放任寡头在其中捞取他们的好处」。

普丁统治下的俄罗斯成为另一种样貌的国家,各种镇压一波波打击了各行各业。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的人都可能被贴上外国代理人标签或被定罪为恐怖极端分子;政治对手遭流放,公民社团组织受到国家掌控或者解散,这些都不是「国家内部事务」。二〇二一年十二月的年度记者会上,普丁自己透露了内外事务的相互作用,当时,人权团体「纪念」正面临审判。普丁表示俄罗斯遭到威胁,但是「只能从内部瓦解,无法从外部击退」。他认为内部的危险已经在二〇二一年底排除。从那时起,他开启了对外的复仇行动。

让俄罗斯边界没有尽头

普丁宣战的关键在于他认为西方国家软弱无能和分崩离析。独裁政权之下的「稳固社会」令他感到强大;另一方面,西方为了国与国之间的竞争、社会的斗争、性别的紊乱和移民问题焦头烂额。普丁希望将俄罗斯的钢铁武装团结带入战场,对抗西方不堪一击的多样性,他已经准备多时。俄罗斯的菁英早就迫不及待要震撼西方世界,美国川普的上台、法国的黄背心运动、德国的反传统人士和普丁的追随者、民族主义和民粹在许多欧盟国家崛起,都为莫斯科带来了希望和满足。自从二〇二一年六月和美国总统拜登在日内瓦高峰会碰面以来,普丁本人仿佛确信自己在精神上或身体上都更强大了。二〇二一年拜登的情况似乎走向下坡:党派分裂、改革停滞,还有同年八月阿富汗灾难性的撤军。在普丁看来,北约国家对阿富汗长达二十年的干预在混乱中结束,也表明西方不再有能力采取严谨的军事行动。他的攻击并不是对西方国家行动做出回应,而是他评估开战的时机成熟,这是他逻辑推演的结果。

普丁几乎不再认真看待欧洲和其跛脚的多元主义。自从号召欧盟在二〇一四年克里米亚危机时共同制裁俄罗斯的梅克尔卸任后,欧盟似乎群龙无首了。莫斯科嘲笑新任德国总理萧兹是「丑角」,无法掌控他的红绿灯联盟;莫斯科菁英们心满意足地看着法国总统马克宏如何对抗左右翼分子,以惊险的些许票数领先他的对手、普丁的好友玛琳.勒朋获得连任;此外,马克宏还失去了国会的多数席次。许多欧洲国家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德国一半以上和义大利三分之一以上的天然气进口都来自俄罗斯,这一点普丁清楚得很,因此他心想,这些国家几乎无法抵挡俄罗斯的进攻。

普丁对一九九〇年代秩序的反抗袭卷了整个欧洲,他想要让欧洲摆脱美国的监管并接受俄罗斯领导。外交政治家和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副发言人康斯坦丁.科萨切夫(Konstantin Kosachev)在二〇二一年一月表示,欧洲受制于「外来的意图,欧洲是他们想从我们手上夺走的大陆,我们是未来欧洲的典范,一个从里斯本到海参崴的主权统一大陆。」这句话正好切中俄罗斯的要求。普丁要美国撤出核子武器无非是意味着要终结核武的保护义务。要求北约停止扩张与其说是针对几乎不可能入会的乌克兰,倒不如说是压制欧洲国家的行动自由。讽刺的是,普丁入侵乌克兰却达到了反效果:芬兰和瑞典在不久之后就申请加入北约。然而,莫斯科人对北约东扩的不满本来就是掩盖其他重大计画的烟雾弹。在普丁新的秩序里,美国不应该在仰赖俄罗斯的脆弱欧洲土地上再找到一席之地,俄罗斯宣称拥有这块大陆的全面领导权。

普丁不想要重返冷战时期的稳定结盟和协议,他努力朝向二十一世纪的失序年代迈进,此时军事力量和国家团结高于一切。普丁时时挂在嘴边的话:「我们以拥有主权和自给自足的强大国家为荣。」他想利用军事威胁、网路攻击和原物料价格战不断向西方国家施压;在长期的紧张局势里,他打算主导国际的进程秩序。他的策略遵循了一个俄罗斯广泛流传的经验法则:「畏惧我们的人也会尊重我们。」根据民意基金会问卷调查显示,战争爆发之际,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六的俄罗斯人认为俄罗斯在世界上「令人恐惧」;接近四分之二的人认为俄罗斯「受人尊重」。在俄罗斯,受人钦佩和信任反倒不值得追求,恐惧感是俄罗斯领导阶层源源不绝的权力来源,也是普丁在争夺欧洲之战的指望。

普丁无法忍受的是一九九〇年的巴黎宪章,以及不可侵犯欧洲边界和安全的众多条约,俄罗斯和乌克兰签署其中两项,以换取他们的核子武器。普丁认为,那是历任领导人在俄罗斯国力衰弱时所做出的让步,而他已经准备好下一回合的对抗。早在二〇一六年,他就在俄罗斯地理协会说过那句令人难忘的话:「俄罗斯的边界没有尽头。」

北约变成头号敌人

普丁利用两种方式动员俄罗斯人民对抗西方国家。一方面,他可以用乌克兰被西方「利用当成反俄罗斯计画」,借此宣称自己不得不攻打乌克兰;另一方面,利用西方国家可以唤起过去苏联对自由资本主义和开放社会的所有仇恨情绪。比起和兄弟乌克兰内部想像出来的「法西斯分子」进行矛盾的抗战,多数俄罗斯人更能理解针对美国和其联盟的民族自决。有鉴于二〇二二年夏天以来俄军履履受挫,摇摇欲坠的「特殊军事行动」需要更多新的解释。攻击行动经过半年以后,俄罗斯武装部队无法再下一城,只有人员的伤亡、难以启齿的「编队调整」、撤换指挥官和无预警的策略转向。和乌克兰的战争持续越久,普丁在演说提起乌克兰的次数就越少,反而提到「西方集团」或是「北约集团」。真正的敌人就在西方,他没有形体和知觉,只是四个没有生命的字母;一个没有名字的妖怪,威胁俄罗斯的强大对手。这就是普丁的论述。

二〇二二年九月,事情越演越烈。在乌克兰军队的进攻之下,俄罗斯部队仓皇逃离哈尔科夫地区,同时也再次失守卢甘斯克(Luhansk)的部分地区,接着是赫尔松。很多事不如普丁所承诺的「按照计画」进行,受情势严峻所逼,他不得不发布动员令。普丁的行动从雇用佣兵和合约兵的境外战争,转变成为人人被迫拿起武器的人民战争,这时需要一个全新的理由,普丁突然提起「生死之战」。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一日,他在发布动员的谈话中宣称:「西方国家的目的是削弱、分化,最后摧毁我们的国家。」他带领人民加入终极生存之战,目前的战场还是乌克兰。普丁还说:「他们把对俄罗斯的所有恐惧化为武器……尤其是在乌克兰,他们早就安排乌克兰的命运,要做为反俄罗斯的桥头堡,还把乌克兰人民当成炮灰,并唆使他们和我们国家交战。」

二〇二二年,莫斯科普希金广场附近的当代历史博物馆举办的展览「北约──残酷的编年史」仔细地向民众传达了这些讯息。在展示柜和看板上,策展人违背历史真相,声称北约入侵越南,干预巴拿马和格瑞那达的内政,引发智利国内的政变,并引爆了广岛的原子弹,而北约其实是在事件发生经过四年后才成立的。这场展览的幕后推手是俄罗斯外交部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 (MGIMO)、新闻媒体《塔斯社》及《今日俄罗斯》、俄罗斯历史协会以及国防部。在这里,我看到父母带着孩子在展示柜和看板前度过周末;学生、退伍军人、中国和非洲的游客围着一枚来自西方军火库的反坦克飞弹,据称是俄罗斯部队在乌克兰掠夺的战利品。这证明了俄罗斯发动战争的对象不是乌克兰,实际上是针对四个字母的组织NATO。一个装了战争胜利品的展示柜应该可以解释「北约」、纳粹分子和乌克兰之间的相互关系,然而证据显然不足。现场只见一个画有纳粹党卫军符号的黑色摩托车安全帽;一面乌克兰的门牌上印着「亚速」,这个直到二〇一六年由极右翼分子主导的组织,在马里乌波尔战役期间坚守在战况激烈的钢铁场里;旁边放着毫不相干的乌克兰和美国国旗。导览员跟孩子和家长解说展示柜里的物品时说:「乌克兰是北约对付俄罗斯的计画。」在这之前还有一九九九年的科索沃战争、二〇〇三年美国袭击伊拉克,以及二〇一一年法国和英国武装干涉利比亚等其他计画。如今乌克兰是西方国家部署的区域,在这种说法之下,乌克兰人只是北约远端控制的作战机器人,而不是一个独立自主国家的人民。在此就能听到历经乌克兰战事失败的数个月后,俄罗斯言论风向变了。从二〇二二年夏天起,无中生有的乌克兰「纳粹」不再是头号敌人,北约才是。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在动员符合兵役资格的俄罗斯公民演说上,普丁刻意避谈在对战俄罗斯侵袭时,乌克兰人的高战斗力和积极性,以及他们的出奇制胜。他谎称俄罗斯在乌克兰与整个北约作战,目的是为了替俄罗斯的疲乏无力找说词。

北约是普丁心目中最理想的敌人。秉承他的精神,展览为所有年龄层和不同品味的人提供了解释:对年轻的俄罗斯人来说,北约是邪恶的组织,在他们出生之前就一直肆虐这个世界;对老一辈的俄罗斯人来说,北约是熟悉的老对手,苏联在冷战中败北后,它就像章鱼一样不停扩张;西方左派把北约看成是美国统治世界的工具;对全球南方国家来说,北约是一个军事集团,打着看似宣扬自由的名义,将西方的殖民主义延续至未来。

作者为德国《时代周报》(Die ZEIT)外交政策通讯记者,现居莫斯科。自一九九〇年代起专门报导俄罗斯、东欧和近东新闻。撰写的文章、Podcast、有关俄国多民族国家和普丁新民族主义的书籍,扩大了我们对这个国家的认识。早在求学时期便熟知俄国,曾就读于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等学校。


书名:《普丁的复仇:威胁全世界的俄罗斯政权是如何形成的》
作者:米歇尔.图曼(Michael Thumann)
出版社:商周
出版时间:202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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