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诚 2024年08月02日 来源:上报
贺锦丽是一位「内向型」的政治人物,问政的重点偏向于社会福利、少数族群、底层阶级、有色女性。 (美联社)
虽然贺锦丽相对于川普的民调支持度,有急起直追,甚至弯道超车的迹象,但这并不表示贺锦丽在美国大选中不存在弱势和危机。面对这个问题,涉及一个「政治分析的方法论」问题,不是简单聊、随便扯,就可以看清楚、说明白。
路径依赖与政治光谱学的分析
我的经验性假设是:未来的可能性,总是从过去的经验和个人特质来判断,我称之为「路径依赖」或是「经验复制」。另一个方法论叫做「政治光谱学」,也就是民意趋势长期分布的演变数据,但是在本文中,我们无须借助复杂的统计模型,那是一个「大数据工程」,但是可以简单运用「左、中、右」三种基本类型为判断。因此,总体来说,我从贺锦丽的三个经历:「加州总检察长」、「联邦参议员」和「有色女性的个人特质」,来分析贺锦丽的软肋和弱点。
具体来说,我不从一些所谓「迷因」(meme)、「梗图」、「八卦」等等表象或新闻泡沫来看问题,尽管这些总是一般媒体追逐和起哄的焦点,我什至不绝对依据民调的变化和起伏做推论,我依据的是:经验的连贯性、政策的实用性与个人特质的能见度。
国际知识涉猎不深,外交经验不足
作为一名检察官,每天所经历的是司法争议事件,特别是犯罪行为的界定与起诉,这些都是内政问题,甚至是狭义的内政问题,因此,贺锦丽基本上缺乏对国际事务、外交与国防方面的知识与经验。面对当前风云诡谲、瞬息万变的国际情势,贺锦丽必然处于准备不足、捉襟见肘的状态。这将弱化或抵消贺锦丽在处理国际事务的能力与决断力;在外交事务上,除了在国际公法方面可能比较具有专业的关联性,但是在曲折多变的外交战略上,贺锦丽可能处于经验有限、力不从心的状态。
面对当前风云诡谲、瞬息万变的国际情势,贺锦丽必然处于准备不足、捉襟见肘的状态。 (美联社)
尽管贺锦丽在副总统任内,以「拜登副手」的身份穿梭国际社会,但毕竟是辅助角色,经验有限。在此意义上,贺锦丽必须提出足以超越拜登或明显升级的「贺锦丽外交路线」,否则不仅将引起美国盟邦的狐疑和不确定,也会遭受境外媒体的质疑和挑战。基于美国总统同时也是世界领袖,总统的外交能力也是判断其「适格性」的标准。无论如何,川普具有一任四年的总统资历,尽管他的外交政策褒贬不一,但至少要比贺锦丽更有经验。
从政偏向:社会政策型/外向不足
作为一名参议员,贺锦丽在国会中主要致力于「左派社会福利政策」的立法和推动,特别是「联邦补贴」政策,主张以提拨政府财政(特别是富人税)来减缓结构性的社会贫穷。例如保证家庭收入、贫困家庭学费减免、扩充医疗保险福利等等,属于「社会政策型」的议员,这依然是属于内政的范畴;而且容易引起白人中产阶级和少数的「富裕捐献者」的反弹。换言之,贺锦丽是一位「内向型」的政治人物,问政的重点偏向于社会福利、少数族群、底层阶级、有色女性,总括来说可以称之为「法律强制的社会公平性」。这些当然是贡献良多,但同样也限缩了贺锦丽对国防、外交、国际事务的涉猎程度与执行能力。
尽管她可能在「国际人道主义」和「左派国际政治」方面的主张比较清晰和明确,例如对巴勒斯坦的同情与偏袒,反对以色列对加萨走廊无限制的军事行动,对以色列总理纳坦雅胡的批评与嫌恶,对联合国「巴勒斯坦人道决议案」的支持,都很容易甚至是必然引起美国「犹太势力」的反击。
对基督教伦理的冲击
在「政治光谱」上,贺锦丽属于所谓「进步左派」(Progressive Left)以及长期对「觉醒文化」(Woke Culture)的支持。 「觉醒文化」是21世纪以来一种支持种族平等、性别平权、社会公正的「左翼政治运动」(Leftist Movement)。这种鲜明的政治色彩,很容易引起右派保守主义、基督教社群、中间传统选民的反对。特别是在「性别选择与变换」的议题上,直接冲击了基督教伦理,必然得罪支持核心家庭的「基督家庭主义者」。
实际上,绑定贺锦丽为「极左派」(Far Left)并不公平,一如标定川普为「极右派」(Extreme Right)也未必准确。 「极左」通常是只「拉美左派」,例如卡斯楚主义、切.格瓦拉(Che Guevara)、尼加拉瓜革命党等等,贺锦丽远远还构不上「极左派」。换言之,贺锦丽的进步左派,其实只是彻底的性别平权思想,她从来没有组织游击队或颠覆美国宪法的言论。但是即使如此,还是很容易被「极右派」推挤或极端化为「极左派」,甚至贴上「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标签。在美国,「社会主义」是一个恐怖性、颠覆性的名词,贺锦丽一旦被标定,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女权主义的「有限国际观」
作为一位女性,贺锦丽倾向于关注「妇幼问题」,特别是有色人种的种族平等,乃至第三世界国家的移民与难民问题,具有浓厚的「庶民人道主义」的精神。所以,她提倡「个人性别选择权」、「女性身体自主权」、「女性生殖权」(堕胎权)、「反性别歧视」,以及「宽容底层人民犯罪问题」、「限缩警察执法权」等等一系列涉及「强弱对比」的问题上,向来采取「弱势代言者」的立场。但是,不可讳言,我当然不会说美国是一个「男权中心社会」,但「白人优越感」始终是美国人一种刻意隐藏主流情感,但是这种「隐藏性」在投票时是不必掩饰的。换句话说,贺锦丽最容易遭致「白人男性中心主义」者的抵制和反击,特别是以「白人基督教伦理」为武器,以伤天害理为口径,对贺锦丽进行强烈的攻击。
贺锦丽最容易遭致「白人男性中心主义」者的抵制和反击。 (美联社)
台湾人站定「台粉」立场即可
民主选举本来就是优劣之间进行攻守之战,台湾人既无须站队或选边,更无须自扮「川粉」或「贺粉」,只要站定「台粉」立场即可,也就是冷静观察美国大选对台湾国家利益的影响,这才是台湾人正确的观选之道!
※作者为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资深研究员,中国问题与国际战略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