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华盛顿-2025 年 1 月 8 日）基督宗教早在唐代就有景教传入中国的记载。对于近代中国来说，基督宗教给中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和启发？这个问题在中国近代史上，存在不同的看法。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1886 年1 月20 日—1964 年6 月19 日）在《西潮》中说，「如来佛是骑着白象到中国的，耶稣基督却是骑在炮弹上飞过来的」，但是在中国也有人肯定基督教给中国带来正面事物，包括基督教的慈爱及公义精神，这些精神是西方社会关怀和政治改革的泉源，并透过认信的华人基督徒在这片土地上的见证，“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上帝同行。”（弥迦书6：8）的精神给中华文化注入新的气息和养分。

新年伊始，台湾中央广播电台推出《为公义做见证》系列，美国对华援助协会会长傅希秋牧师接受该电台《为人民服务》栏目著名主持人杨宪宏先生的访谈。

该栏目从 2025年一月开始，每个星期五，进行《为公义做见证》的单元，介绍世界上为公义做见证的人士的事迹。在第一集中，傅希秋牧师在接受杨宪宏先生的访谈中，就基督宗教对近现代中国社会的贡献以及以成都秋圣约教会王怡牧师的行为见证及其付出的沉重代价为例，阐释了基督教在公共领域的重大意义。

对于如何理解基督宗教的教诲，如何带给世界实际政治与社会的影响？对华援助协会傅希秋牧师在 2024 年 1 月 3 日的访谈中表达了他独特的见解。

左：傅希秋牧师，中：博明先生，前美国副国家安全顾问，右：杨宪宏先生 （白宮，2017 年 5 月 21 日）

杨宪宏先生：新年好，当社会价值面临崩溃时，这次的采访意义显得特别重大。今天我访问的是傅希秋牧师，以重要节目作为第一集。美国总统上任之前，他高举《圣经》说，我将要把《圣经》带回白宫 We Are Bringing The Bible BACK To White House，你作为华人牧师如何理解这样的意义？如何理解《圣经》及教会历史和治理的关系？

傅希秋牧师：美国在过去八年，经历了历史上一个巨大的动荡和转折时期，我们亲眼所见，亲自感受到的。我今天在录制节目之前，刚刚去了华盛顿的一个拘留中心，一个监狱，里面拘留着许多因为在2021 年，为了实践他们的言论自由，在国会山前边有几十万人参加一个和平的聚集，结果呢？因着拜登政府的司法武器化，完全是政治迫害性的，一千五百五十多名，被起诉、关押在里面，有的很明显的，故意的受到了虐待。我去了现场，这里边大部分被抓关押的都是基督徒，今天去的呢，有许多教会的长老、执事，还有一些基督徒也都在那边唱诗、祷告。这带给我很大的感慨啊！

过去八年，不过是川普总统执政的四年，还是拜登执政的四年，他马上就会结束任期，不仅仅只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美国总统选举的所谓的左派、右派、保守派或自由派，进步派的路线政策之争。现在其实牵涉到的是一个美国是否还要遵从美国建国先贤们这种有原则的以行公义、好怜悯、敬神、爱人的法治、宪政精神为基础的，还是纯粹像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这种法律当儿戏，法律沦为政党的使用工具，这样一个破坏这个破坏宪政精神的，全面推行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很多方面，这是一个巨大的争战。

所以呢，这个时候教会的作用就变得非常的重要。教会在《圣经》的教导上来讲，教会的希腊文ἐκκλησίαν (Ekklesia)，前缀的ἐκκ指的是“出来”，λησίαν是“呼召”的一群人，分别为圣，被呼召成为耶稣基督的门徒，成为教会，教会不是教堂建筑，也不是一个宗派。教父们将教会分为无形教会和有形教会。无形教会包括了所有历史、现在、过去未来，凡是为耶稣基督的宝血所遮盖，以信奉耶稣为主和救赎主的所有的基督徒都属于整个无形教会的一部分，耶稣基督是教会的元首。没有任何的政党、教派、没有任何的教皇、教会领袖，可以自称为教会的主。耶稣基督是主，教会的主(以弗所书 1：22-23)。这是新约圣经所宣称的。

这个无形的教会，是通过地上有形的教会无论是文化上、还是地理上的，中国的、在台湾的、在美国的、或欧洲及其他不同国家的，出现这种不同区域性的，都是一个（无形）教会的不同部分。每一个圣徒、每个有形教会都是这个身体的一部分。《圣经》教导说，“若一个肢体受苦，所有的肢体就一同受苦；若一个肢体得荣耀，所有的肢体就一同快乐。”（哥林多前书12：26）一个肢体因着上帝的缘故受迫害，那么整个教会，无论是在哪个地方的都会经历肢体的痛苦。

教会按照耶稣基督的教导，他在地上主要有三个功能和使命。第一使命，荣耀上帝；第二个使命，是对内要爱圣徒，成全圣徒，各尽其职，建立基督的身体就是教会（以弗所书 4:12）。 第三个使命，肢体对外的使命就是宣告福音。马太福音 28 章 19-20 节提到的，“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做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

使徒行传第1 章8 节，被称为教会诞生的一节经文，耶稣复活之后向门徒显现，特别提到：“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从耶路撒冷，犹太全地，撒马利亚，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做上帝的见证人就包含了世界所有的区域。耶路撒冷代表的是教会的诞生之地，也是从犹太教的信仰进入到耶稣基督弥赛亚到来的基督教的开启，犹太全地进入犹太文化的区域，预示着教会进入整个各个文化区域。撒玛利亚是有犹太人跟外族人混杂的，就是一个跨文化的区域。然后直到地极，使徒保罗后来宣教从撒玛利亚传到罗马、西班牙、到欧洲各地。

到了雅典，所谓的西方文明的两大支柱：希腊（雅典）和耶路撒冷，即希腊文明和希伯来文明。从这个意义上讲，做上帝公义慈爱的见证人，就不仅仅只是表现在教堂里的活动，许多教堂对此产生许多的误解，我希望我们的这种对谈能够激起其他的嘉宾的参与。从各个领域内，从不同的国家，从世界历史，教会历史，文化，法律、政治、哲学角度，我们都能谈论教会的本质，教会为什么不能放弃他在公共领域？其实公共领域和私人的清晰划分也是近代的事情。

从初期教会直到中世纪，都没有将两者分开。教会的公共性使命，它对公义、慈爱的扩展，上帝国度的扩展，上帝的公义、慈爱不限于在教堂内，或彰显在基督徒的所谓的私人领域，所谓的敬拜的宗教领域之间。这是启蒙运动之后，一个很大的割裂与错误。导致某些教会的神学也跟随着，渐渐地在西方变成了一种非常错误的格式。

有一些不管是在西方的神学或在中国的神学教导或实践中，都出现了这种所谓的圣俗的决然割裂，这个二元划分的神学局面，基督徒是一心只读圣经书，两耳不闻世间事。这个绝对是违反圣经的教导，同时对教会本质的曲解和误会。

杨宪宏先生：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切入点，基督徒参与公共事务，是《圣经》教导，也是神要求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神同行的根本。这个事情在今天的中国可能更具意义，是关心中国自由跟人权的问题。那这个中间如何来衔接？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更多的启发吗？

傅希秋牧师：我可以从《圣经》的认知看，包括您跟我之间的，对华援助协会跟台湾关怀中国人权联盟实践里面不只是一个纯粹的人权组织之一，我们是有着很深厚的基督徒的信念，信仰和使命而发出来的这样一个实践。正如你刚才提到的，不管“五四运动“之后，出于反基督教，故意的污蔑，还是共产党掌权，和国民党逃亡台湾后，同样是对这个基督信仰的公共性都有强烈的故意的压制和消灭。在共产党看来，是通过产生一个“三自”会，所谓的“三自”这样组织的怪胎。

从教会改教时期，马丁路德1517 年，在威登堡教堂贴出95 条，三大改教家马丁路德、加尔文到瑞士的慈运理，以及英国的半改教，其实都是围绕教会的公共性，圣经的纯洁性和它的公共性展开。

加尔文特别强调真教会的三个重要特征（参考《比利时信条》第29 条论述“真教会的标志”），教会首先要：忠实的宣讲神的道 the faithful proclaim the word of God.神的话语不能篡改。

你看现在的自由派，或者共产党，就是把神的话语，要开始重新翻译（中国化）圣经，删减十大诫命为九诫，第一诫说：除上帝以外，不可有别的神。这对抗着习近平定于一尊，毛泽东的邪教，共产党所谓的四项思想原则，他要做上帝，强迫人们相信他、接受他是战无不胜的，无比正确的，这个就跟上帝的道马上就冲突。从这样意义上来讲，如果说任何想篡改上帝的道，曲解上帝的道，甚至扭曲，重新所谓的翻译上帝的道，以与社会主义相适应，这也是共产党、习近平提出的一个理念，就是宗教和社会主义相适应，中国化的宗教，这是完全割裂了教会的第一个特征：忠实宣讲上帝的道。

第二个特征是：忠实的执行圣礼 The right administration of the sacraments。耶稣基督设定的洗礼和圣餐。你可以看到最近曹三强牧师（湖南人）仅仅因为去了贵州给 13 位新的基督徒施洗，当地牧师就被宣告五天的行政拘留，曹三强牧师本人也被拘留了一天。

好像只有共产党控制的“三自”、宗教局授权的，给你考试合格的，坚持社会主义的宗教中国化原则的，这样的洗礼才算合法。其他的就是自封传道人的洗礼。这也是明显的违法了教会的第二个特征。

第三个特征是要忠心执行纪律惩戒 Faithful the proper exercise of church discipline，如果像现在的自称是天主教徒的，但是却违背基本的圣经的教导。比如像佩罗西、拜登，其实都被他们所在的教区革除领圣餐（弥撒）的权利。他们都受到了惩戒，但是这个教皇，反而去拥抱亲吻他们，这里也是对教会原则的极大妥协。

这“三自”教会的这些所谓的共产党按立（认可）的牧师，天主教的爱国主教，他们最主要的把爱国置于最优先的宗教生活的最重要的原则。爱教则是次要的，你看到所有的三自爱国教会次序都是：爱国爱教，这先后的次序混乱颠倒是严重抵触了圣经教导，是违背教会的第三大特征。

所以“三自”本身，根本不是真的教会，这明显的从宗教改革时期，到现在，教会的公共性，延伸到教堂墙壁四周的，并且在所有的领域内，我们都应该去践行，实践爱和公义的这个文化使命，在基督教的实践中。从 1807 年，近代基督新教第一次透过英国传教士马利逊进入中国。

当然，你刚才在你引言里面提到的这些新文化运动，共产运动之后，他们这些宣传中， 好像是要用笼统的，把新教形容成带着大炮，挟着洋枪，透过鸦片战争前后，因为是当时的历史的环境，就是希望削弱，甚至掩盖基督教会以及基督徒在中国现代化的过程中所起到的重大贡献。

我还记得当年杨振宁在北京大学的一个特别的讲话，他提到，如果没有当时的耶稣会士，这当然指的是天主教会的耶稣会是率先算是一个基督的正统的宗教，在明朝的时候进入中国，我们大家都记得，当时的明朝完全是闭关锁国的时期，那是清朝初期，如果没有耶稣会的传教士，像利玛窦、汤若望、南怀仁，这些人不仅仅简单的是宣教士，他们其实也是科学家，根据杨振宁的说法，如果没有这些天主教传教士的进入，中国的现代科学技术还是要落后西方一百年。

新教之后，尤其是长老教会进到中国，就兴建了医院大学，中国最好的医院是教会医院，中国最好的大学是教会大学。在中国虐待女性，屈辱的裹脚制度，裹小脚这个陋习，也是在新教传教士的努力下废除的。包括像山东齐鲁的医院，北京的同仁医院，北京大学，全都是有基督教会及基督徒先行的影子，所以从某些意义上来讲，也能看到基督教会在这个公共文化使命上所做的巨大贡献。

杨宪宏先生：是，傅牧师，在这个基础上，其实中国的现代化，应该要走的路，就是整个中国要基督教化，非常有历史的见证，可是目前中共所走的却是把基督教中共化，那这个问题，今天我们所面对给这个世界添乱的起因，包括近两年至四年，我们在美国所看到的东西啊。中共通过网络，透过各种间谍的行为对美国社会毒害。中共这样子的邪恶性，如果我们今天在进一步的，让基督教如何在中国真正的基督教化，这样的话，有问题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你怎么看？

傅希秋牧师：是的，你一下子就点到了这个问题的核心点，当然作为基督徒我们都相信，有圣灵和邪灵之分，凡是被圣灵所吸引的，都是称耶稣基督为主（腓立比书2:11，哥林多前书12:3），称天父为我们的阿爸父神。

受邪灵控制和勾引的，仔细去看中共实际上是一个伪宗教。它是一种带有极大的欺骗性邪灵，并且总体目标是敌基督的，他跟西方的这个“极左”这几年这个思潮及意识形态领域，在灵里是相通的，都是一样的，前后一致的。否则，很难解释，王怡牧师（成都秋雨圣约教会）他在教会最后被抓之前的讲道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天条，它是用大家熟悉圣经约翰福音书3：16节作为他讲道的经文和题目：“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予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这些圣经经文在布道会中经常听到的，实际上是一个宣告性的，他唯一所犯的，不过就是谴责习近平迫害教会的罪恶，王怡勇敢的把习近平的名字提出来，把福音公开的宣告，如果他悔改，他也有机会，悔改自己的罪，接受耶稣基督作他的救主和生命的主宰，他也一样可以获得救恩的机会。

就这样，在中共的眼里，就演变成触犯刑法 300 条。就是触犯国家安全罪——「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他九年徒刑，王怡牧师当时带领的圣约教会及在整个成都城市大家都知道的，在（2008 年汶川地震中）灾区抢险站在第一线维护当地生命的事迹，保护弱势群体等等。这本来是作为公民社会中应该受到嘉奖的行为，结果呢，他们却迎来的是点击棒，迎来的是监狱的囚禁，迎来的是无尽的煽耳光、毒打。

到现在，他在家里举行一个聚会，五周年的教会活动（2019 年12 月9 日秋雨教会被取缔），一个纪念教会受到冲击的祷告会也不能举行，教会的长老、执事在祷告会的前后十二小时，他们全部被抓起来，软禁、拘留，就是禁止祷告。除了敌基督的灵，你还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可以解释。对共产党来说，奉耶稣基督的名所行的善和公义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大逆不道。

杨宪宏先生：今天，我们非常感谢对华援助协会会长傅希秋牧师，为我们所播为公义做见证的这个节目，跟我们起了一个非常好的开头。我们知道中共正在对基督信仰宣战，我们知道这个宣战它一定会输的。我们今天的节目开始的宣告，让所有希望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神同行的中国人都跟随我们的节目，大家一起来见证，一起来祷告。非常谢谢傅牧师！

傅希秋牧师：谢谢杨先生。

以上文稿由对华援助协会腾字稿，为了语言表达更加通畅，个别处本协会做了细微的修订。所有内容均取自中央广播电台的采访录音《教会的使命与基督教的公共参与：以成都秋雨圣约教会王怡牧师为例》，详细内容以原录音采访为基准。

(对华援助协会特约通讯员高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