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结束,世界迎来末日。(示意图/图片来源:Adobe stock )--看中国

【按:森林大火或许是大自然的自我调节,十几年林木葱葱,总要烧一次,这回洛杉矶恰好烧到富人的豪宅,因为富人有财力建宅子于丛林边缘,景色空气皆佳,此乃自惹灾祸。再说气候变迁,左派咸信,耸人听闻吗?右派基督教徒不信,气候也是上帝管着的,怎会灭绝人类? 2009年澳洲森林大火烧了四个月,无数动物葬身火海,它们也是生灵;南亚不断暴雨成灾,洪水肆虐,百万人浮于泽国;西伯利亚变暖致使永冻土融化,地下远古病毒竟会复苏,中国却在研制病毒,于大江枢纽、九省通衢的中心地带,引起大瘟疫,蔓延九州,波及全球。让我们这个星球发疟疾的,是人类这个祸害。 】

文明崩溃于气候灾难

《动荡:国家如何化解危局、成功转型? 》(Upheaval: Turning Points of Nations in Crisis),这本“政治学”著作,竟出自闻名于世的生物演化大师贾德.戴蒙,中国也将他的警告置于脑后,他在《崩溃》(台湾译为《大崩坏》)一书中批判中国百分之十的年增长率:

『各种环境问题皆导致巨大的经济代价、社会冲突和健康问题,其中某一个单项都足以引起中国人的严重关切。但是以中国巨大的人口、经济和区域,其环境问题势必不止是个国内事务,而将泛溢到世界其他地方,凡是与中国分享一个星球、一个海洋、一个大气层的皆将渐次受到影响,亦即中国的环境问题也将全球化。 』

《纽约杂志》旗下的Intelligencer 去年五月刊登气候名记者戴维•华莱士•威尔斯跟戴蒙的一篇访谈,标题吓人,『戴蒙说2050年世界终结的几率49%』,他们还是从《崩溃》谈起,威尔斯问他的想法是否跟十五年前一样,戴蒙说:

是。我的观点依旧,因为我在2005年看到的故事至今仍然如此,仍然有许多社区因环境破坏而自我毁灭。自从我写那本书以来,出现了更多案件。已有关于圣路易斯郊外卡霍基亚(Cahokia)环境崩溃的研究,那是北美人口最多的美洲印第安人社会。我写《崩溃》一书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卡奥基亚崩溃了,但后来我们得知,密西西比河上的气候变化和洪水在破坏卡奥基亚方面的作用得到了很好的研究。所以那本书所言就是这里发生的事情,今天一切都没有改变,以往的社会毁灭了自己。过去十四年并未纠正社会毁灭自己。

今天,我们面临的危机,不是人类社群一个接一个地崩溃,而是由于全球化带来的危机,我们面临整个世界的崩溃。

问:您认为有多大几率?整个文明网络会崩溃吗?

答:我估计,到2050年左右,世界将崩溃的可能性约为49%。到那时我会死了,但我的孩子会怎样?到2050年,他63岁,所以这是我非常感兴趣的话题。按照目前的速度,复杂社会对资源的管理是不可持续的,世界各地的渔业,大多数渔业的管理方式都是不可持续的,而且越来越枯竭。在世界各地的农场中,大多数农场的管理方式都不可持续。世界各地的土壤、表土,世界各地的淡水管理不可持续。根据这些情形,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我们可以将目前不可持续的资源继续使用几十年,到2050年左右,我们将无法再继续使用它。这意味着到2050年,我们要么已经找到了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要么为时已晚。

中国是“失败国家”

无疑,中国资源耗竭型的发展模式,又提供了一种“典范”:在“经济奇迹”的同时,沦为“失败国家”,史无前例,有一些叹为观止的数据:

中国最适合的人口数量为七亿左右,最大(极限)人口量为十六亿左右,超过这个数量,就会发生全面崩溃。

路透社说,中国三十九个主要北方城市的空气质量远远政府制定的标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预测,如果碳排放不减,包括北京在内的华北平原,将成为死亡区域,最迟2070年前不宜人类居住。燃烧含有放射性元素的煤,灰尘带电,五十万年不会落地。

中国的大河总长约5万公里,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报告,其中百分之八十已不适合鱼类生存。长江生态系统已经崩溃,原有175种特有物种,一半以上找不到了。黄河的许多河段等于是死河,里头满是铬、镉以及其他来自炼油厂、造纸厂和化工厂的毒物,不仅不适合人类使用,甚至也不适合灌溉。

2000年中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显示,中国总和生育率仅为1.22;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中国总和生育率下降至1.18。这是双重的“超低生育率”和“少子化”危机。未来中国人口每过一代(约30年)减少百分之四十五,三代(约90年)减少百分之八十三,五代(约150年)减少百分之九十五,十代(约300年)减少百分之九十九点七五,也就是说,一两百年内,中国新生儿数量退回到五千年的水平;三百年后中国剩下不到400万人。中华民族衰退为一个又老又小的濒危弱小民族。

据说,中国可能起码有办法养活自己到21世纪中叶,但是根据中国自己的数据显示,即便加速转向工业化以及大型水利工程建筑,中国也只能很惊险地与灾难擦身而过。这种极端的困境,使得中国格外脆弱。一场大洪水或大干旱,或作物病虫害,都可能让中国的经济体系崩溃,而中国的庞大人口,亦令国际社会或其他国家无力援救……。

人类对地球的背信弃义

二〇〇九年「六四」之日,疲惫地从华盛顿回家之后,木然去找电视看,在「国家地理」频道上,劈头撞上一部大制作,看得我屏息凝神、目瞪口呆。 「六四」第二天是世界环境日,我对此毫无概念。

从头到尾的空中航拍,足足九十分钟,说大气磅礴已不够,电影语言里空前的宏大叙述。记得八十年代,日本NHK放送公司肯花一百万美金来买黄河拍摄权,据说最垂涎者,即对黄河的航拍,他们拍的一万尺胶卷里,动人心魄的一段,只有鸟瞰下的黄河,我第一眼的感觉,像青藏高原上的一条动脉大血管。但是跟法国航拍大师杨.阿尔蒂斯—贝特朗的这部《家园》(Home)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失落家园二十年的流亡者,去看那终极意义上的大家园的奇伟、哀愁和疮痍满目,似乎对镜头里踯躅非洲荒原的一群狮子的忧郁症,和碧蓝海水里痛苦打滚的一头大鲸,也会心有灵犀。 YouTube上说,「全球观众首度同时在网路、电影院、电视频道与露天放映场观赏一部电影」,有法语、英语、西班牙语、德语、俄语与葡萄牙语等版本。或许航拍营造了某种距离感,赋予这部环保纪录片某种天外视角,和启示录式的解说风格,娓娓道出我们星球的神奇和悲凉,以及她四十亿年遗产孕育的聪慧人类的背信弃义,一部二十五万年的伤心史。

镜头铺陈着一个个自然神话,从水开始。地球的神奇,在于她离太阳不远不近,恰到好处,使得水处于液体状态,变成泉溪、瀑布、水蒸气、云雨、海洋、冰川,周而复始,永恒循环;树则从土壤吸吮水分,再吐氧到空气中,构筑起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乃孕育生命,和一条生物链,那顶端便是人类,二十五万年的一个造化,可能恰是地球的掘墓人?

人类的文明,和地球的灾难,始于同一个源头,那就是农业。人类果腹之道若止于狩猎采集方式,便吻合地球的微妙平衡。不幸的是,这鬼灵精发明了农业——植物和牲畜的驯化,得以大量繁衍人口、由迁徙而定居、养得起吃闲饭的政客(政治、统治)和文人(文字、艺术),还偶然得到两样副产品:铁和细菌,获得征服能力,征服异族和地球。

至今仍有四分之三的人类是背靠青天,「土里刨食」,但美国只剩下三百万农民,却可以喂养地球上二十亿人。另一方面,美国每年从中南美洲国家输入两亿磅牛肉——食肉的喜好,产生速食业和食品业的经营动机,乃是美洲雨林毁灭的背后主因。贫穷农夫们「砍烧」原始森林,种植牧草,每分钟摧毁七十二英亩雨林。 《家园》则从空中展示了惊心动魄的集中营式巨型牛场,数百万牛只蠕动之间,寸草不生,正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反面;栏外驰道上大卡车穿梭往来,运送谷物、黄豆作饲料,那又是收获于砍伐森林腾出来的土地。于是,森林变成牛肉;牛的寿命甚至短于一道制肉工序。这就是「新农业」。

树的神话破灭了。 《家园》说:「地球花了四十亿年来制造树林。在物种链条上,她至高无上」。树是地球之肺。一棵雨林树木,一生经根部汲取三百万加仑水,再以水汽释入大气,凝云降雨。天设地造的平衡枢纽断了。砍树就是对地球施行剥皮术。镜头里,婆罗洲和海地两个岛屿,被剥得最惨,裸露的山体血淋淋,犹如被斧子剁开的牛肉。早在八十年代,大气中百分之十五的新增二氧化碳来自单一事件:为牧地而焚毁美洲热带雨林。

改革将世界贫富差距“中国化”

《家园》提及中国不多,有两次都在关于超级都市的鞭笞之中:深圳从小渔村变成大都市只用了二十年,而上海在二十年里竖起三千座大厦。此即中国的「改革开放」,被放在全球视野下的真实含义,而中国正在接轨的「全球化」模式则是:占世界人口百分之二十五的富裕国家(北美、欧洲、东北亚),消耗世界总能源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享用全球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食物,消耗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木材——这不正是邓小平的那句「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一项最新调查显示,中国现有三十万个「千万富豪」,却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零点零二三。

怎能说中共没有「全盘西化」?世界富贫差距,在一九六○年产生突变,到一九八九年贫富差距增加两倍,百分之二十的世界富有人口,控制了超过百分之八十二的世界财富,然而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穷人,只得到百分之一点四的世界财富,是六十比一的不平衡。而中国恰是在八九之后,疯狂地加入到这一「世界差距」中——它的「经济奇迹」,便是成功地把「世界差距」内化为「国内差距」,贫富差距从改革初期的四点五比一扩大到现在的十二点六六比一,其取径,是榨取中国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廉价劳力,以及中国极为稀缺的资源,向那占世界人口百分之二十的富国提供廉价的产品,换来世界第一的外汇存底和政治稳定,基尼系数突破警戒线,还有那一小撮中国富豪(当年一小撮「右派」还五十万呢)。所以,中国的引进外资,其实是引进贫富差距;也所以,西方舆论以「全球化」论说接纳中共,因为它不必再「围堵」而是「伙伴」。

西洋文明遭遇根基性的撼动

人类还有出路吗?科技是一柄双刃剑,它带来的工业化使人类得以蹂躏地球,却也是靠它揭露了人类的劣行——北极冰帽融化、每年六十亿吨碳倾倒进大气中、全球气温变暖加剧、大量物种灭绝……但是,解决之道就不能只靠科学,更是一个人文、伦理问题。这里首先遇到的是人类的一种情绪,即麻木,所以戈尔那部鼎鼎大名的环保片子起名「不愿面对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其实inconvenient 这个词有「烦扰」的意思在内——好不蔫儿的,你没事找事呀?无疑,环境危机之坏消息所挑战的,是当下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想要撼动它,谈何容易?

西洋文明自经历二战之奥斯维辛质疑以来,还没有遭遇过像环境危机所带来的如此根基性的撼动,其剧烈程度有没有华夏文明在近代遭遇船坚利炮时李鸿章惊呼的「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大概要等石油告罄才见分晓。他们遭遇的对手,不是另一个更强势的文明,而是他们自己——在人们麻木的背后,是一组传统、信念和典范,从来所向无敌,质疑它唯有他们自己。西洋文明自有其深邃之处,知识份子秉持的真理精神,也不容他们沉默,石油兴起的「能源梦幻」,距今不过五十年/一个世代而已,反思之声已然大作,从达尔文直到基督教。

天人恩怨、天外视角

在天人之间,反省直指所谓「天命」——征服、统治生物乃「天命所系」,治理地球的命令来自圣经,「文明生存线」扩展到了太空。可是在另一端,西洋哲学的支撑又是唯物主义,伽利略说世界之存在,不过因为人看见了它;亚里士多德称宇宙、自然界由简单原子构成,人皆能操弄;笛卡儿则进一步指整个宇宙即是一部大机器。这种信念使人类逸出宇宙整体,而独立其上,视地球和所有动植物为「自然」、「原野」,自己则是「文明」——优越的、予取予求的。这是在天人之间「以人为尊」,预设其他万事万物只是黯淡模糊的背景,人类具有决定万物生死的知识与权柄,若承认「物」皆有其各自的生存权,便从人的手中拿走了一切。

从这种天人关系延伸到人人关系,便是从人类统治所有生物,合乎逻辑地延伸出一部分人类比其他人类更适合作统治者,以及消灭所有竞争者,这是杀人方法日新月异,现代战争使利器达到极致的根源,也是文明征伐、种族灭绝的根源,其历史可追溯至古罗马,以及希特勒对付非印欧语系人民、哥伦布对付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泰诺和阿拉瓦克人、英法荷葡比西殖民者对付美洲印第安人、卢旺达的胡图人对付图西人、萨伊的图西人对付胡图人(几乎杀光了仅存的三千多个俾格米人,一种矮小人种,中东非洲仅存的狩猎采集族人)……

人不是上帝用泥捏成、而是从猴子变来的——达尔文「适者生存」的天演观,与其说是颠覆了神创说,不若说是解释了另一种「天命观」。疾病使欧洲人殖民南北美洲成为可能,而食品制造、牲畜驯化所提供的病毒「免疫力」,几乎可以视为「上帝的恩赐」。新英格兰地区百分之九十五的印第安人死于瘟疫,一位清教徒牧师写道:「上帝用天花来结束争议,印地安人一村又一村地灭亡,一些村子甚至无一人逃得过这大毁灭。」弱肉强食的进化故事,接着又从生物界跃进人类社会,撩拨起近代以来血腥的「现代化竞争」、帝国主义战争和共产极权的肆虐,人类死伤无算,野蛮空前。

也许,反省至今还只能算「于无声处」,资讯时代要弄点响动,还得靠影视,如这部《家园》;也许,出路就像「替代能源」一样,尚为渺茫。但是《家园》片尾的呼唤还是「悲观已经太迟」。这对中国又意味着什么?我们暴富之后肯节省一些吗?我们奇迹般的年增长肯降下来吗?一旦降了会不会天下大乱?靠经济发展拯救的中国专制,肯为地球放下屠刀吗?这已不该由西洋文明来反思了。

 

(文章仅代表作者的观点和立场,转载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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