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2025 年 3 月 6 日来源:思想坦克

 

•近世狐魅的来历

近世以下的物怪,以狐最普遍。唐宋至元明,士人多以魅、媚、妖、精称之,及至晚明通俗小说才出现「狐仙」一词,有清一代至民国越发流行。 16种种不同称狐法,反映中国人的心态有相当的差距。

《封神榜》第一回,商纣王赴女娲宫进香,见女娲娘娘塑像如绝世佳人,心生亵渎之念,女娲盛怒,遣其侍女千年狐狸精下凡,附身于苏国公主美女妲己以迷惑纣王,终致商朝灭亡。这是非常晚近的民间传说,周武王牧野誓师加给纣王许多罪名,稍稍关于女人的一项只说到「牝鸡司晨,唯家之索」,以母鸡晨啼比喻妲己干政。妲己不但不是母鸡变的,更与狐精无关,因为先秦还没有变怪和狐魅的观念。

狐是黄河流域的野生动物,与狗不同,未被驯化,虽然会偷袭鸡禽,但不像狼虎对人构成威胁。又因经常出现在人的视线内,狐反而成为人类的猎杀对象,《周易》解卦九二爻辞「田获三狐」,三者,多也。所以各种颜色的狐裘会成为贵族阶级的常服与礼服。在《诗》篇中,狐是诗人作诗起兴的灵感,如《卫风》「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有狐〉)《齐风》「南山崔崔,雄狐绥绥」,(〈南山〉)绥绥,形容款款而行的样子。山西多狐,春秋时代晋国以狐名氏,如大氏族曰「狐氏」,出了狐偃、狐突,都是历史名人。又或以「狐」名人,如董狐;以「狐」名地,如令狐、狐壤、狐厨。

狐与人的关系既然这么若即若离,加以操作,便容易染上神秘色彩,陈胜的篝火狐鸣就是这样来的。 《史记.陈涉世家》云:秦二世发闾左谪戍渔阳,九百人屯于大泽乡,陈胜、吴广在行列中,任屯长。遇大雨,道路不通,估计一定延误,秦法严酷,「失期当斩。」去也死,不去也死,两人遂谋反。陈胜令吴广在他屯驻地附近的祠庙,夜燃篝火,假造狐言狐语,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

古典世界的众多物怪当然有狐,《山海经.南山经》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郭璞注云:即九尾狐。据《山海经》,狐会吃人,但其肉也有辟邪作用,经文明言食之不中蛊毒;郭璞注又云:「啖其肉,令人不逢妖邪之气」,当引述另外的传说。其形象在汉画往往与虎齿豹尾的西王母同出。 〔图二四〕

不过,九尾狐只是九条尾巴,比之其他古典物怪,还不算是太怪异的形貌,故能嵌入圣王大禹的传说。东汉赵晔《吴越春秋.越王无余外传》云:禹「循江溯河,尽济甄淮,劳身焦思」,治水七载,年三十而未娶。行到涂山,怕逾越礼制规定「男子三十而娶」的结婚年龄,乃决定暂时放下治水之急务,要结婚了。他说:「这里必有应验。」果然就出现一只白狐,九尾,来见禹。禹说:「白色是我的衣服;九尾乃王者之明证。〈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就在此行,再也明确不过了。」禹因而娶于涂山,与九尾狐成亲,十月而生子,名启。 《吴越春秋》虽是东汉的著述,故事未见九尾狐变成美女的情节,反而透露远古神话传说的成分,符合古典物怪的氛围。

以今存文献而言,古典时代的狐似乎不如中古以下之与「魅」或「怪」系连。不过马王堆汉墓帛书《五十二病方》「穨」条,以祝禳方式治疗疝,祝曰:「天神下干疾,神女倚序听吾(语),某,狐叉非其处所,已;不已,斧斩若。」祷者身上被「狐叉」,警告「狐叉」快停止,不停止就用斧头斩杀。狐叉,《黄帝内经太素》卷八杨上善注云:狐疝,即疝,17是一种病。但祝祷方式的巫术治疗,其对象应该是超自然的「狐叉」,不知是否视狐为古典的「物」,仍待考。同条另一种疗法,令者北首卧,北向庑中,禹步三,步呼曰:「吁,狐麃。」如是三次。狐麃是和狐叉一样的物怪,但同样不能确定是否与狐有关。

总之,春秋时代王孙满讲的「螭魅罔两」,《山海经》的山林川泽诸神物,都以它们的真实面目出现。上引《玄中记》秦文公伐数百围之大梓树,「树断,中有青牛骇逸」,并不是树变化为牛,而是青牛为树精,寄宿在树中。用于「高祖斩蛇」传说,赤帝子斩杀白帝子,不是赤帝子变成刘邦,白帝子变成大蛇,大概类似青牛梓树的思维吧。

当然,圮上老人与黄石,或大蛇之母作老妇状,是「精」存于「体」,还是变化之故?凡此涉及信仰、心态的事物,不必非有严格逻辑不可。一般而言,秦汉物怪鲜少如后世变化为人者,即使到东汉末年,应劭收录那么多狗怪故事,仍然是附身、凭依,而不是变化。那么,《汉书.艺文志》著录的《祯祥变怪》二十一卷、《人鬼精物六畜变怪》二十一卷、《变怪诘咎》十二卷等等的「变怪」,恐怕多如睡虎地秦简日书〈诘〉篇,而不会像后世的《白蛇传》或《聊斋志异》吧。

汉代的《急就篇》卷四条列飞禽走兽,有云:「豹狐距虚豺犀兕。」据颜师古注,除狐之外都是经验世界的动物,不过罕见而已。 18狐,师古注则曰:「妖兽也,鬼所乘(附也)。」鬼附身于狐,故成狐魅。师古虽是唐人,但此注或本诸汉人之说,狐只如早期的变怪,没说到能变化为人。犹如《风俗通义》那些狗怪,不是同里的沽酒家犬,(「来季德」条)就是自家的狗。 (「李叔坚」条)

秦汉这类变怪也不强调后世成精者的「老」或「久」,但到魏晋,所谓「老物」、「老魅」的「老」,往往成为物怪故事的必要条件。两晋之际,郭璞《玄中记》说:百岁鼠化为神或化为蝙蝠,千岁鼋、千岁龟能与人语,食千岁蟾蜍者寿千岁,(《钩沉》,页三七八—三七九)精怪遂与千百年之岁月结合在一起。葛洪《抱朴子.登涉》故曰:「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人形,以眩惑人目而常试人。」这种「精」通称「老魅」,即「老物」也。

随着物怪故事之流传、历时一久,未免增添情节,逐渐产生从附身于人衍化成变为人。其演变过程,尚待追索,不过,魏晋以下,物怪变人的故事逐渐普遍化则是事实。据东晋初期的《搜神记》,有老狗、老狸、老蝎、老雄鸡、老母猪、老豨以及老狐变为人,(卷十八)变形成怪的观念已经很普遍,不像东汉时,「怪」仍有别于「变」。

狐魅进入正史,见于《晋书.韩友传》。话说刘世则女「病魅积年」,请巫进行攻、祷法术,并到空冢故城间寻找致病的物怪,得狸鼍数十,但女病仍未见起色,乃敦请善卜筮的韩友来治病。友命刘家作布囊,当女病发作时,布囊罩住窗牖之间,「友闭户作气,若有所驱。」不久,但见布囊像吹了气般膨胀,终而破裂,女病仍然大发作。韩友命改作皮囊两枚,如前张开,「囊复胀满」,于是急忙缚绑囊口,将皮囊悬挂于树,过了二十多日,胀囊渐消,打开来看,「有二斤狐毛」,女子的病就痊愈了。这只狐在晋代似尚不如后世的故事,变成人迷惑女子,也许还是汉代变怪的流风吧。

然而中国北方与人群生活若即若离的狐,时代愈下便以崭新姿态出现在物怪故事中。上举《封神榜》所说狐精附身于妲己的传说,据罗振玉在日本阅读到的中国久佚古书,有李逻的《千字文》,其注周伐殷纣,言妲己为九尾狐祟。然而九尾狐如何「祟法」,是凭依,或是变形?不知李逻有没有讲到,罗氏未言。他只说:「逻,六朝人,今里俗所传《封神演义》,谓妲己为九尾狐精,初谓向壁虚造之语,不谓六朝时已有此说也。」不论狐变化为人,或凭身于人,六朝有此一说,令博通新旧史料的罗振玉颇感新鲜,殊不知两晋之际郭璞的《玄中记》就说过: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钩沉》,页三七八)

本文开篇讲长孙无忌的故事,我们已见识过千岁天狐的威力,后世善于变化的狐,应该多是百岁老狐吧,其源起或在于魏晋时代。张华斑狐的故事,内容颇称丰富,情节也稍复杂,很能反映狐变化为人的观念已经确立了。

干宝《搜神记》卷十八「张华」条云,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狐,「积年能为变幻,乃变作一书生」,欲谒见朝廷重臣兼名士领袖张华。斑狐经过墓前华表,问以他的才貌,能不能获得张司空接纳?华表说:「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不过张公智度超迈,你必遭辱,恐怕回不来,非但断送你千岁之资,也将连累于我。

狐不听,谒张华。 「华见其总角风流,洁白如玉,举动容止,顾盼生姿」,完全是第一流清谈名士的风范。于是论文说史,探赜百家,深入《老》《庄》之奥,披露《风》《雅》之旨,张华乃叹曰:「天下岂有此少年乎?」心下怀疑,「若非鬼魅,则是狐狸。」于是延留住下,却派人防护。

少年书生发现被软禁,责备张华憎人学问,将失天下智谋之士所望。华不应,把书生的事告知来访的博物人士雷孔章,孔章劝华以猎犬试之,然了无惧色。张华说:「闻魑魅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能复别。」千年狐精,狗奈何不得,不过听说用「千年枯木照之,则形立见」。

千年神木何由可得?有了,「世传燕昭王墓前华表木已经千年」,乃遣人伐华表。使人来到华表,忽然空中出现一青衣小儿,问明使者来意,遂抱怨说:「老狐不智,不听我言,今日祸及于我矣。」发声悲泣,倏然不见。这个青衣小儿如秦文公的梓树精青牛,即是华表木精。使者伐华表木,血流,带回燃烧,以照书生,乃现一斑狐。

同篇另一则发生在南阳西郊一亭的狐魅,出现时可不是倜傥少年。邑人宋大贤尝宿亭楼,夜坐鼓琴,「至夜半时,忽有鬼来,登梯与大贤语,矃目磋齿,形貌可恶。」鬼吓大贤,大贤不为所动,要求手搏,大贤捉其腰,遂杀之,天亮看清,原是老狐。老狐即使变成鬼状,总之也是变形,按照郭璞所传的逻辑,应该还不够老之故。

百物变怪,品类虽多,放在长远的历史观察,颇有先后之别。概言之,汉多言狗怪,唐则多言狐魅。应劭《风俗通义.神怪》之狗怪数见,但无一及于狐;干宝《搜神记》虽已出现一些狐的变怪故事,但更具魏晋物怪多样化的通相,而到唐代,张鷟竟说:「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神」;(《朝野签载》卷六)他甚至引述当时俗谚:「无狐魅,不成村。」可见到八世纪中叶安史乱前,狐魅观念在黄河流域已经非常普遍,深入民间,张鷟接着讲述一只野狐作弄人家酿成悲剧的故事。

唐高宗永淳间(六八二)国子监助教张简于乡学讲授《文选》,有野狐假借简形,讲一纸书而去。稍后简至,弟子怪问老师不是刚刚来讲过吗?张简惊异地说:「刚刚来者必野狐也。」讲罢归舍,见妹席地络丝,谓简曰:「煮好的菜已凉,兄何以来迟?」张简坐下,久等妹端菜来,乃责其妹,妹说:「我根本未见兄回来,想必是野狐作弄,下次见到必打杀之。」明日,张简讲完课又从乡学回家,见妹坐地络丝,对简说:「鬼魅刚刚走向屋后去。」简持棒来寻,见其妹从厕所出来,遂击之,妹号叫曰:「我是你妹妹。」简不信,因击杀之。回到前屋,只见络丝女子化为野狐而走。读到这里,狐能变作张简,也能变成其妹,到底谁是真张简,谁是真张简妹,谁才是野狐,你若身处其境,能弄明白吗?

虽然张鷟说,狐魅唐初盛行,无村无之,不过正如上文张华的故事,狐的变怪早已有之,最晚东汉末年已经出现,魏晋南北朝持续普及,才有唐初以来的盛况。干宝《搜神记》卷十八「阿紫」条云,后汉建安中,西海都尉陈羡的部曲王灵孝屡次逃兵,查知是被魅迷走,于是四处搜寻,果见孝住在空冢中,形颇象狐,不理会来寻之人,只口中不断叨念「阿紫」。十余日后,王灵孝心神稍稍恢复,才讲出经历始末。一日狐来,美妇形貌,自称「阿紫」,不停地招我,我就跟随着去。阿紫即为我妻,白昼出游,暮还其家,快乐无比。干宝考证云:《名山记》有曰:「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曰阿紫,化而为狐。」《名山记》当是东汉道士之书。如上文所论,狐魅上古未见,是中古才出现的变怪,我们由此而知,魏晋时人相信狐会变成美妇人,除上述《玄中记》外,又多了《名山记》可资佐证。

魏晋至隋唐之大量流传狐魅故事,和东汉末年以降东亚国际局势的变化可能很有关系。中国北方草原带,以及中亚或更远的波斯等地的民族,纷纷进入黄河流域,而长江流域则有阿拉伯、西亚、南亚的民族也从海路抵达中土。即使他们是不同民族,但中国人统称曰「胡」。 《搜神记》卷十八「胡博士」条说,吴中(苏州)有一皓首书生,教授诸生,忽然不见。一年的重阳节,士子相约登山,听闻读书的声音,类似书生,乃命仆寻找,但见空冢中群狐罗列,听一老狐讲书。群狐见人即走,老狐独不去,却转而以皓首书生的形貌现身。这是「狐」与「胡」系连的早期证据。

史学家陈寅恪很早就注意「狐」「胡」关系的命题,考证其起于人体的腋气,隋巢元方《诸病源候总论》称作「狐臭」(〈小儿杂病诸候〉「狐臭」条),唐孙思邈《千金要方》则曰:「胡臭」(〈胡臭漏腋〉)。同样的腋气却有二名,他推证,此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因胡人与华夏民族通婚,血统混淆,华人亦有此臭,不宜再以「胡」名之,乃取类似的野狐之气,改称曰「狐气」。

陈说极具启发性,姑且不论中国人是先知有「狐臭」,或者是「胡臭」,在物怪世界,「狐」明显因「胡」而盛行。南朝宋刘敬叔《异苑》卷八有一条故事说,「胡道洽,自云广陵人,好音乐医术之事,体有臊气,恒以名香自防。」音乐、臊气、名香都和西胡密切相关。广陵即扬州,胡贾聚集之都,因此胡道洽被认为是从波斯或阿拉伯,循海路东来的胡人。不过他「唯忌猛犬」,怕狗,的确是狐的特征。道洽自知死日,遗言弟子说:「气绝便殡,勿令狗见我尸也。」他死于山阳,殓毕,弟子觉棺空,即开棺,不见尸体。时人都说,他是狐。 (引自《太平广记》卷四四七「胡道洽」条)

虽然狐魅故事都说狐惧怕狗,不过要看狐的「道行」达到什么层级,像长孙无忌遇到的天狐,聘请五岳神合攻才能制服;(《广异记》卷九)张华亦呼猎犬试,数百年的斑狐书生毫无惮色,最后动用千年神木,燃烧燕昭王墓前的华表,才使书生现形。 (《搜神记》卷十八)《广异记》的雎阳郡宋王冢旁之老狐尤其突出,狐每到衙日(朔望之翌日),邑中之狗都去朝见,「狐坐冢上,狗列其下。」睢阳人闻知东都王老有双犬,「前后杀魅甚多」,于是集资雇请王老的狗来咋狐。 「王老牵犬往,犬径诣诸犬之下,伏而不动」,令众人大失所望。作者戴孚说:「今世人有不了其事者,相戏曰取雎阳野狐犬。」「野狐犬」和汉代的「狗怪」一样带有隐喻意味,唐代的狐魅普及到构成了俗语。 (又见《太平广记》卷四五一「王老」条)

作者为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研究员(1984-2004),中央研究院院士(1992-),历史语言研究所兼任研究员(2004-2012),通信研究员(2012.8-)。
早年(1970/80年代)专研中国古代史,着有《周代城邦》(1979)、《编户齐民》(1990)、《古代社会与国家》(1992)等,以建构中国大历史解释。
中年(1990年代)提倡新史学,阐述新社会史,领导探索医疗文化史,提出同心圆理论以为历史研究与教育之立足点,代表作如《新史学之路》(2004)、《从眉寿到长生》(2005)。
千禧年之初(2000-2008)从政,别有《艺术殿堂内外》(2004)之作。
晚年(2010年代以后)对历史有新领悟,欲从历史表层深入内里,除多篇史学思想与方法之论文外,也有比较通俗之作《中国是怎么形成的》(2023)。现在正结集论著,以编辑成《再访古代中国——从表层到内里》(全五册,出版中)。
九○年代之后,旁及台湾研究,出版《景印解说番社采风图》(1998)、《台湾心台湾魂》(1998)、《古典与现实之间》(1995),学术之外亦曾评论政治、社会与文化,而有《走过关键十年1990-2000》(2000)。
另外还有译作,如美国东方学家Berthold Laufer, Sino-Iranica,《中国与伊朗—古代伊朗与中国之文化交流》(1975)、日本中国古文字学家白川静《诗经的世界》(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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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物怪故事解:中国亘古流衍的心态》
作者:杜正胜
出版社:时报文化
出版时间:202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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