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耐狮（Guermantes Lailari）  自由时报/ 星期专论20250427

乌克兰安全局（SBU）日前公布在乌东随俄军作战的两名被俘虏中国公民照片与护照，并已汇整155名为俄军作战的中国人详细资料。 （欧新社档案照）

有大量证据显示，中国共产党正派遣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支援俄罗斯侵略乌克兰的行动，企图借此为将来入侵台湾的战争汲取经验。

到目前为止，中共仍声称并未派遣解放军人员，支援俄罗斯的侵略行动。然而，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在四月十八日指出，中共正在向俄罗斯提供战争物资，包括炸药、火炮及武器零组件。在更早前的四月九日，泽伦斯基宣布，乌克兰军队在前线俘虏两名与俄军并肩作战的中国公民，并且掌握一六八名中国人的相关资料。对此，中国外交部辩称，泽伦斯基的说法「不负责任」。泽伦斯基则反驳道，中共早已知悉俄方积极招募中国公民参战，却未采取任何行动加以阻止。

相较之下，当印度总理莫迪（Narendra Modi）得知俄罗斯招募数十名印度公民时，则是亲自飞往莫斯科，说服俄国总统普廷将这些人遣返印度。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却未干预俄国招募中国「志愿者」的行动。

不过，这些中国男子真的都是「志愿者」吗？为何习近平没有阻止俄国招募这些中国人？

我们已经知道的情况是：这一六八名中国男子的年龄，从十九岁到五十六岁不等。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披露，他们承担以下军事职务：无人机操作员、步枪兵、狙击手、炮手，以及侦察兵。他们的军阶也有所不同，包括二等兵、下士和指挥官等。这些职务与军阶显示，其中许多人曾在解放军服役。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二○二一年）第廿六条，所有年满十八岁的男性公民，都必须按照解放军的需求，服为期两年的义务兵役。在服役两年后，部分志愿者可以留在部队直到五十五岁。那些服役超过两年的士兵，可以晋升为士官。因此，泽伦斯基指称军阶高于二等兵的中国男子，至少已在解放军服役超过两年。而年龄超过五十五岁者，则可能是资深士官或军官。由于解放军退伍军人超过五千七百万人，加上中共难以为其安排就业，我们可以推断，这一六八名中国男子中，有许多人是解放军退伍军人。

解放军为何如此渴望获得实战经验？

习近平要求解放军积极备战，并下令最迟在二○二七年前做好应对台湾「突发状况」的准备─换句话说，就是「战争」。

二○二三年四月十三日，习近平在视察南部战区海军时发表谈话，要求与会人员「加强实战化军事训练，深化战争和作战问题研究，创新作战概念和战法训法。」

为俄作战中国军人 曾参与中俄演习

与习近平的要求一致，二○二一年八月，俄罗斯和中国举行「西部．联合─二○二一」（Zapad/Interaction 2021）演习，成为中俄联合军事演习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解放军首次设立一个三级联合双语（俄文与中文）指挥中心，以确保解放军一万名官兵与一万三千名俄军之间的协调畅通无阻。中俄部队在演习中采取所谓的「混合编组、合帐筹划」模式。

参与「西部．联合─二○二一」演习的中俄军人，如今仍在俄罗斯／乌克兰战场上持续合作。例如，乌克兰特种部队发现，中国军人出现在俄国陆军第七十、第七十一及第二二五摩托化步兵团，而这些部队有一部分也曾参与「西部．联合─二○二一」演习。

「西部．联合─二○二一」演习的时间，距离俄罗斯二○二二年二月入侵乌克兰仅约六个月。这次演习是否在为解放军支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进行部署准备？

路透（Reuters）今年四月报导，解放军军官正在俄罗斯前线附近多个地点考察，以汲取经验并改进战术。这些「参访行程」的设计，正是为了回应习近平所下达的指令：深化对战争的研究，提升解放军的实战训练水准。

除了参访战区之外，据称解放军官兵也利用无人机与长程火力（火炮、火箭、飞弹），实际参与对乌克兰作战。部分解放军官兵更部署在前线，针对武器系统的战术进行实地调整与精进，例如反坦克导引飞弹（ATGM）的使用方式。而这正是那一六八名中国男子的相关背景所在。

我的消息来源指出，中国佣兵与现役解放军部队已经被部署到俄罗斯前线。解放军命令这些官兵，一旦被俘，绝对不能透露其解放军身分，否则将面临死亡威胁。如果他们不公开被部署到乌克兰的经历，将得以战争英雄的身分归建原单位。目前所有被俘的中国男子都声称是志愿者，与解放军毫无关系。但我们已经知道，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是解放军的退伍军人，目前已转为预备役。

倘若不声称是「志愿者」参与对乌作战，中共就无法掩盖现役解放军官兵参战的真相。

中共说谎的历史悠久，尤其在军事议题上，目的就是误导西方对手，掩盖其真正意图与能力。韩战期间，毛泽东将对抗联合国军的解放军部队改称为「中国人民志愿军」，以掩饰其正规军身分。

解放军上一次实际对外作战，是一九七九年与越南的边境战争，战事持续约一个月。根据中国官方资料，约有七千名解放军官兵阵亡，一万五千人负伤，但西方资料则估计，约有两万八千人丧生，四万三千人受伤。

在二○一六年的南苏丹朱巴战役（Battle of Juba）期间，联合国指派解放军部队担任维和人员，负责保护平民免受四处劫掠的匪徒侵害。解放军士兵却弃守岗位，抛下那些原本应该受到保护的平民，任其自生自灭。尽管多项独立调查指称此事属实，中共仍坚称解放军并未背弃南苏丹平民。

在二○二○年六月的加万谷（Galwan Valley）冲突中，印度指控解放军杀害廿名印度士兵。中国当时并未公布伤亡人数，直到九个月后，一名解放军发言人才声称，有四名解放军「英勇」阵亡。但后续深入调查显示，实际上有卅八名解放军士兵在该次冲突中丧生，几乎是印军牺牲人数的两倍。

这些案例显示，中共惯于说谎，这一点应该让我们警惕，中国人否认在乌克兰作战也是谎言。

解放军正抽调各战区部队 投入乌战

根据我的研究，解放军正在从各战区司令部抽调部队，进入俄罗斯／乌克兰战场。自二○二二年二月以来，可能已经有多达一万八千名解放军官兵轮调至俄军单位，以获取实战经验和相关知识。目前约有六千名解放军部队，前进部署在俄罗斯／乌克兰战场。大多数解放军部队并非直接参战，而是进驻指挥中心观察作战行动。

一些分析家已经掌握到部署至俄罗斯／乌克兰战场的解放军单位。例如，被视为解放军史上最精锐部队的第一二七中型合成旅（兵力约六千人），即有人员轮调至乌克兰。该旅隶属于第八十二集团军，而该集团军是中国装备最先进、训练最精良的部队。第八十二集团军的任务是保卫北京，同时负责评估最新的装备，以及更新作战理论。

解放军的合成旅专精于操作无人机、反坦克导引飞弹，以及长程火力（包括火炮、火箭、飞弹与长程火器），这些正是俄军在对乌作战中广泛使用的武器系统。一旦解放军入侵台湾，这些合成旅将是其主要的机动部队。

其他轮调至乌克兰的解放军部队，还包括驻北京的精锐「老虎团」、驻东突厥斯坦（新疆）的第十一摩托化步兵师（约一万三千人），以及驻山东省的第八十集团军（约五万至六万人）。

中共为什么想让解放军取得实战经验与作战准备？

有些分析家认为，有利于解放军成功发动侵台行动的条件，正在逐渐消失。例如，美军正在依据二○二三与二○二四财政年度「国防授权法案」（NDAA），在台湾及美国本土训练中华民国国军─对解放军而言，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趋势。随着愈来愈多单位接受美国的高阶训练，台湾军队的杀伤力正在提升。这种训练与杀伤力成正比的关联性，已经在乌克兰出现。川普总统在他的第一任期内，批准了对乌克兰军队的杀伤性战力训练。我的乌克兰消息来源指出，美国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提供的杀伤力训练，使乌克兰军队能够抵抗并阻滞俄罗斯的侵略。

第二个条件则关系到中华民国国军能够取得的军备数量。美国正在重振其工业基础，以加速生产武器与弹药。在未来几年内，美国将能够大量生产足以有效击退解放军侵略部队所需的武器。中共愈早采取行动，美国的准备就愈不充分。

第三，习近平曾表示，他不会将台湾问题留给下一代。这番表态意味着他打算并吞台湾。习近平今年已经七十一岁，身体已有某些健康问题，他可以对台湾采取行动的机会正逐渐消逝。

结论

为什么解放军的实战经验，以及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所汲取的教训，将对台湾及其他印度─太平洋国家构成威胁？

第一，假设解放军的组织流程能够识别并修正理论与作战上的错误，实施有效的改进，解放军将可以从乌克兰的作战经验中汲取经验。台湾军队则未能接触到同等强度的刺激，也无法将这些经验应用于精进其军事理论与作战计画。

实战经验 将用来针对台湾及其盟友

第二，习近平认为，解放军正在从乌克兰的战斗中学习，在乌克兰的作战经验能够提高解放军击败台湾的能力。解放军领导阶层与习近平一样深信，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冒险行动是一个有价值的实验场，可以提升解放军的作战能力与杀伤力。

第三，解放军在乌克兰的实战经验，也修正了如何使用无人机、反坦克导引飞弹，以及长程打击火力的战术。解放军将根据这些经验，调适这些武器系统在陆地、海上和空中作战领域的应用。

第四，解放军将与俄罗斯联手，把用来对付乌克兰及其支持者的心理作战构想，应用于针对台湾及其盟友的行动。中共也已经从俄罗斯的经验中，汲取反制与规避美国经济制裁的策略，并为如何挫败针对中国的制裁措施做好准备。

中国官员宣称，他们并非乌俄战争的参战方。然而，以上披露的种种内幕显示，中国事实上已经是共同交战国，乌克兰的盟友应该比照对待俄罗斯的方式来对待中国。

（作者吉耐狮为退役美国空军外务官，专研反恐怖主义、非正规作战、飞弹防御与战略。二○二二年获选我国外交部「台湾奖助金」学人，二○二三年在国立政治大学、国防大学担任驻点访问学人，现为国防安全研究院客座研究员。国际新闻中心陈泓达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