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网络 黄紹竑 民国百年
新桂系统一了广西,我做了广西省政府王席。我饱尝过鸦片烟土的“好处”,对鸦厅烟特别加意管理。虽表面上仍用禁烟督察局的名义,但把所谓禁烟罚款,正式列入省政府的预算里面,这是 1926 年的事。以后南京及其他省份乃尤而效之。
广西鸦片烟土的收入,全年统计到底有多少呢?据后来黄旭初时代所编的《桂政纪实》里有这样的一句话:“禁烟罚金收入几占地方收入半数以上”。
照抄件所说,每年经桂运销粤的烟土共有 1320 万两。超过之数即作为溢额,粤省所征溢额税以45%补助桂省作组私之用,可见定额之外溢额亦不在少数。加以在本省消费的及运湘南销售的,总数估计在2000万两以上。
按 1931 年的税则,每千两纳税国币 500 元。照《桂政纪实》另项所列民国廿一年全部收入统计表为3100万元,而鸦片烟就占了1588 万元。以每干两 500 元计,就知道这年由广西经过的烟上在3000万两以上,数量惊人。以后民国 22、23、24 等年,虽略有减少,但总在1000万元以上。也就是说烟上在广西运销的数目在2000万两以上。
旧桂系统治广西的时候,设有广西银行,发行不兑现的钞票,民国十年旧桂系崩溃,广西银行钞票等于废纸。新桂系统一了广西,想办银行而苦于没有资本。
刘日福原是自治军第一路总司令,曾缴过我的枪,久驻百色,后来见大势已去,才投诚李宗仁部下。广西统一后改编为旅长。1926 年李宗仁率第七军北伐(刘旅不参加北伐),我掌握广西军政大权,刘日福为巩固他的地位,乃电告我说缉获“私土”70万两呈解省政府。我正愁没有资本办银行,得报大为嘉奖。
到底这70万两烟土是怎样得来的呢?到如今我也不清楚,总之驻军对烟帮如认为“私土”则可会部没收,如认为不是“私上”,则收费放行是常有的事。刘日福为讨好我,把烟帮烟上没收两二帮也是很平常的半,横直那时候表面上仍是“禁烟”,没收是不犯法的。刘日福这样的“公私兼顾”,是受到我欢迎的。他以为他所以不被我报复撒职,就是因为立了这个功。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对他报复撤换的意思,因为他为人老实,也颇得地方人称赞。
我得了这 70万两烟士就作价70万元(毫洋)拨作筹备广西银行的资金,用来
向香港套买白银铸造两毫。
在此之前、旧榨系的广西钞票已成废纸,市场交易皆用硬币(即毫洋)。不但我在梧州时(1924 年)批准商人梁权享设厂铸造西毫。而且广东饶广西内地私铸成色低劣的毫币更充斥市面。有些毫币表面上看似银。打开里面则是铜或铅,弄得市场上连硬毫币也抵制不用。广西银行的钞票已经印好,遂乘此机会发行出来,市民很表欢迎(有时用一元硬币换一元纸币还要贴几分钱水)”我就下令用纸币一元收回劣币元,成为“现兑”的特殊现象。政府就用过去的商厂将劣毫币加成,改铸新的西毫300万元。
前文说过,经过广西运销的鸦片烟土年达 2000 万两到 3000 万两之多。鸦片烟款的收入几占广西全省收入的半数。这样巨额的鸦片运销,它不但成为广西社会经济活动的主导力量,也成为新桂系政治上影响最大的力量。
不论新桂系或旧桂系,对于云南、贵州从来是不肯得罪的。因为云、贵是鸦片烟土来源的地方。尽管滇军两次进兵广西,但事后总是广西方面先派代表到云南去修好。1926 年黄绍竑时代是这样,1932年李宗仁、白崇禧时代也是这样。尽管他们当时政治上的立场不同,或刚放下枪杆子,为了双方的共同利益,不得不弃怨修好,而广西则更为急切。因云南、贵州是鸦片烟的产地,它可以运销长江,也可以远销珠江,操有主动权,而广西则处在被动地位。因此新桂系总是主动地向云南修好。
1936 年六一事变,蒋介石命令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贵州省主席吴忠信禁止云、贵两省鸦片烟土运入广西。这年广西鸦片烟款的收入,由1000多万元突然减为400多万元。
蒋介石本想双管齐下,任命我为广西善后督办兼讨伐军总司令,进攻广西,撕破我和新桂系的脸。但被我摆脱了。摆脱的理由是:用兵虽然可以把李、白击败,但难以收拾,不如用鸦片烟封锁,等他们屈服省事。果然不到3个月,李、白就不得不与蒋介石妥协,蒋介石表面上达到了统一广西的目的。这就说明鸦片烟与新桂系关系的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