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忠(左一)是最早称呼“习核心”的地方诸侯,曾陪习近平考察湖北鄂州。
有朋友前些天给我转发了一个帖子,内容是党史基本规律、经验、启示,一共八条。前五条不说了,第六条是,中国党、中国人民、中华民族必须有自己的伟大领袖!习思想是思想之旗、精神之魂、伟大信仰、伟大旗帜,是最高理论权威,最高实践指南,是最大党学和国学,习近平是伟大领袖、大思想家。第七条是,中共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政党,是迄今为止人类政党史成就最大的党,是最伟大的党。第八条是,对中共的信仰是最伟大的信仰。看了这些肉麻的吹捧,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恶心的感受。不过我希望中共能发起一个拍习(马)屁大赛。
之所以提这个建议,除了这是迄今我看到的最不要脸的对习近平和中共的吹捧外,还有一个原因,帖子的右上角有中国人民大学几个字以及人大图示。显然,这是发在人大官网上的,很可能是人大马院的某位老师写的学习党史心得。习近平今年不是为配合党庆一百年要在全党搞党史学习教育吗?人大喜欢紧跟上面部署。有人说帖子也可能是伪造的,我认为伪造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没必要。帖子不是一篇完整文章,没有作者,像是八条标语,应该是把文章的内容概括成八点,然后把它单独制作成帖子,这样显得简洁醒目。
说奉承话可能是人的秉性之一,我们每个人难保在这辈子没说过一些奉承人的话。有些奉承话因某种原因不得已,即使说得有些过头,也可理解。然而,人大帖子的这八条,不单说得不是一般的过头,而是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就不该这么说。因为没有人会逼着他说这种话,不是非如此说,就开除党籍或公职什么的。有没有人就是这种认识,不这样表达不足以显示他对习对中共的「爱」?逻辑上不排除,但从现实看,人大纵使有一些死脑筋的左派教授,可若有人说这是左派教授的正常认知,怕也是难说服人的。
原因只有一个,吹捧不上税,在当前官方极力宣导个人崇拜的氛围下,能够把习和共捧到多高就捧多高,只要习或者意识形态主管者看到高兴就好。
个人崇拜越高危机意识越低
习上台八年,已把中国的整个政治生态彻底改造了。虽然习没有像毛那样公开宣导个人崇拜,说共产党还是要搞点个人崇拜的,但是他和党的意识形态主管部门并没有对下面的官员、宣传机构或者理论家们的一些过头吹捧或者表忠进行制止,反而是默许。这方面最有名的例子也许是天津市委书记李鸿忠。李几年前说的「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已成官场语录,李也因此得到奖赏,进入政治局。但李也只是适时表达效忠而已,虽然他对习的吹捧很肉麻,然而比起人大老师的这个帖子,怕也不好意思开口。
李鸿忠开了党内「恶劣」先例。说「恶劣」看从何角度。如果从政治清明的角度,他的话绝对算得上恶劣,但如果希望中共和习在这种劣质的效忠和个人崇拜中飘飘然进而产生骄傲自大,则李的先例不但不恶劣,反要大大的鼓励和提倡。我说发起一场拍习屁的比赛,就是此意。
我为什么一直不赞成特朗普对中国的打法,那种把人往死里整的极限施压方式,当然有些效果,但如果打不死中共,副作用就是唤醒了习和中共的危机意识。一个人很难在有危机意识的状态下被打败的,因为有危机意识,他就会去弥补各种短处。一个政党和国家也如此。要打败你的竞争对手,尤其在这个对手看起来还显强大的时候,不是公开宣称要全力压制他,而是给他戴高帽、奉承他、麻痹他,假装和他交朋友,让他放松警惕,真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这样,他犯错的概率就大增。届时再狠手一击,见效快且成本低。现在,虽然他有些自以为是,但你全力对付他反让他惊醒了,看到自己的各种缺点,一一修补。
在中共内部掀起一场颂圣比赛,虽然中国的外部环境险恶,也会使习感觉自己的英明领导无比正确,听不进半点忠言逆耳,坚持一条路走到极端,接下来就是悬崖了。当然,事情不会像我说的简单,但理是这个理。
邓聿文
中国战略分析智库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