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按:今天是胡适逝世六十周年(1891.12.17-1962.2.24)。直至今日,胡适先生的文字和理念依旧有穿透时间的力量。从被遗忘到再次回归,这恰如胡适翻译的诗作,“死算什么?你总有爱我的一天”。如果说所谓的不朽,就是在后人心中引发共鸣。如此来看,先生可谓不朽。此处学人Scholar精选往期发布的关于胡适先生的文章,以为纪念。
01.
这是胡适先生的墓,生于中华民国纪元前二十一年,卒于中华民国五十一年。这位为学术和文化的进步,为思想和言论的自由,为民族的尊荣,为人类的幸福而苦心焦思、敝精劳神以致身死的人,现在在这里安息了。我们相信形骸终要化灭,陵谷也会变易,但现在墓中这位哲人所给予世界的光明,将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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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遗体出殡时台北街头的送行场面
03.
“确信中国北平北京大学有恢复学术自由的一天,我将我在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不得已离开北平时所留下的请该大学图书馆保管的一百零二箱内全部我的书籍和文件交付并遗赠给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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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本胡适手稿,书写非常淳熟,其中有一篇胡适为近仁先生诗集作的序文,字体介于行楷之间,俊逸清丽,像足了胡适年轻时的模样,一副细丝边眼镜,或一袭长衫,或一身西装,光彩照人。序文有言,“奈何天居士吟草者,吾友近仁先生课余吟咏之稿本也”,评价近仁诗为,“近仁之为诗也,其得天之厚既如此,且不沮于境遇不囿于流俗又如彼,然则其诗之价值更何待鄙人之哓哓耶”。
06.
我觉得胡对今天年轻一代的中国知识人最能发生积极影响的地方,便在他能不向政治权威低头。我要引胡适下面一段话赠与年轻一代的知识人:
现在有人对你们说:“牺牲你们个人的自由,去求国家的自由!”我对你们说:“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07.
我们研究胡适思想,不是为了证明他的每个观点都是对的,或者仅仅去证明他的哪些观点是对的,哪些观点是错的,因为无论是在材料上,还是在研究的工具和方法上,今天均已远非他那个时代可比,我们有大量新的出土文献,有各种大型数据库可以使用,想在一些具体问题上超过他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我们需要继承和发扬的,是他的“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的思路,是他为中国思想学术的现代化开辟的道路。
08.
我也想以此报知遇之恩于万一。我写了一篇长达一万七千字的总序,副标题是:还胡适以本来面目。意思不过是想拨乱反正,以正视听而已。前不久,又有人邀我在《学林往事》中写一篇关于适之先生的文章,理由同前,我也应允而且从台湾回来后抱病写完。这一篇文章的副标题是:毕竟一书生。原因是,前一个副标题说得太满,我哪里有能力还适之先生以本来面目呢?后一个副标题是说我对适之先生的看法,是比较实事求是的。
09.
胡适一生都在矛盾之中,他个性非常和缓,从来不主张激烈的变革,他主张渐进式地改革中国文化,另一方面他又非常激烈地尝试全盘推翻中国传统。他一生都在这样的拉扯中,渐进和激进。蒋介石在胡适去世时写了一副挽联: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师表。蛮准确的。
10.
有一位胡先生的后学曾经和人说:“胡先生只和我们讲讲学好了,还谈什么自由民主,和许多不相干的人来往干什么?”其实,作为中国的一个知识分子,把自由民主的问题,能放在一旁,甘心不闻不问,而只以与世无争的态度来讲自己的学问,这种知识分子,他缺少了起码的理性良心;他所讲的学,只能称之为伪学,或者是一钱不值的之学;在这一点上,胡先生会比我们知道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