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作为一个泱泱大国,有人认为是铜墙铁壁,有人认为是纸糊的庞然大物;有人认定千秋万代,有人认定即刻便垮。本笔不擅占卦卜算,只想向大家打开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家,以人群为基本范畴。因为赵国习惯以人口度量,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看作是单数意义上的人。
用金字塔形容赵国结构,无疑会亵渎那高深莫测的金字塔,但从等级上说,就是那么堆积的,尽管金字塔不是堆积而成的,但赵国的人群就是那么堆积起来的。
最上面那一层,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一小撮。占据那个层面的,通常是妄人。所谓妄人就是,自以为君临天下从而随心所欲地实现着伟大理想,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谓为权力所苦,说的就是这种人。所以后来有人想出了一个妙法,让一小撮人替代一个人,并且过几年轮换另一小撮,然后再轮换又一小撮,计划就这么无限轮换下去。结果,这一层人的这小撮人一个个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苦了,全都活得美滋滋,幸福无比。各种欲望都能获得充分化,美其名曰,改革开放。殊不知,一不小心,一小撮又变成了一个人。那个人重新回到了为权力所苦的时代,重新以实现伟大理想的名义,掩饰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虚妄。
第二层人并不虚妄,他们是混人。他们名义上是第一层人的同事,实际上是那一层人的下属。他们不会指责第一层的如何虚妄,因为他们深知服从是硬道理。他们熟知历史上各种不服从的惨烈下场,哪怕被引领着走向深渊,他们也会服从,或者假装服从,届时临渊跳车。这种混人的本事,虽然很不堪,但非常实用,在这一层的人没人不懂没人不用。无论是从官场上一格一格爬上去的,还是凭着家世祖荫不声不响地混上去的,全都不会随便造次。指望这一层的人改天换地,那真是莫大的意淫。他们内心可能会盼望第一层的人突然发生意外,然后由自己顺理成章地顶上。但即便有这样的念头,也绝对不会轻易流露。他们的脑门上就顶着服从的标签,绝对不许任何人撕去。
第三层是个相对比较大的人群,他们大抵上都是奸人。他们读过书,或者留过洋。在下层人群面前,他们是精英人士,大脸朝天,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似的。但在上层人群面前,他们却装得什么都不懂,虔诚得有如迷途羔羊,经常需要上面的妄人或混人多加引导,指点迷津。他们比第二层的混人更知道服从的奥妙在哪里,不是简单的跟随,而是各种姿态的优美叼盘。他们有时会慷慨激昂,怒火直喷各式各式的假想敌。有时又会苦口婆心地劝导下层人群,为妄混权贵排忧解难。有时还会突然理直气壮地成了启蒙大师,以唤醒天下芸芸众生为己任。这群人通常会分作两派或两帮,以各种争论各式吵架炒作知名度,领取津贴,各种奖金。在企业叫作做蛋糕,或者打名牌;在精英叫做知识投资,声名收割。要说这群人是醒着的吧,他们关键时刻却使劲打鼾。要说他们是昏睡的吧,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清醒极了。
再往下一层是傻圈。单数时,人称傻逼,表字岁静。这一层的人群没有上面那层有钱有名,但衣食无忧,基本上毋需担心温饱;其中不少还有房有车,五子登科。于是,就本能地懂得了如何服从,美其名曰:跟国家保持一致;潜台词是,端稳饭碗才是硬道理。这一层人数众多,所谓人民,大概就是指的这一群。
再往下一层,惨了,苦逼。倘若说上面各层都有各自的圈子,那么这一层的人群根本没时间混什么圈子。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说,他们就是打底的。也就是底层啦。真正的底层。他们必须时时刻刻为三顿饭打拼,必须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着。他们的形象是油画里的纤夫,或者小说里的挑夫。大饥荒的年代,他们端着一只破碗到处乞讨。富起来的年代,他们属于永远也富不起来的一群人。从人数上说,他们比那个被叫做人民的人群更多;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被当作人民,而只是,人口。这样的人口,在上面诸层眼里是向来忽略不计的。这样的人口只有在某些团伙需要煽动造反的时候,才会被充分利用起来,发挥其巨大的破坏作用。人口层面一旦被煽动起来,就会像火山喷发一般地疯狂肆虐,在毁灭人的尊严的同时,毁灭文化,毁灭文明。作为单数的人口,通常是同情的对象;但作为复数的底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演变成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顶层的妄人,不怕下属,不怕下面任何一层人群,惟独害怕底层的这群人口。这可能就是棒棒老虎虫子那种相生相克的怪圈吧。
赵国的族群生态,就是这样的。从妄到混,从混到奸,从奸到傻,从傻到苦;然后再是从苦复返到妄,造反有理,团伙革命;重新建立新的妄,混,奸,傻,苦。王朝是这么流转过来的,历史是这么书写下来的。千百年来,从来没见过什么伟人。妄混奸傻苦而已。据说,病毒可以打破这个怪圈,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所谓的解放,就是单数从复数当中跳出来成为自己。最后归结为:人当贵己,心怀慈悲。
我能够说的只是,这三十年来,赵国各路人马跑到美国全方位的坑蒙拐骗偷,都将遭到报应。当然,美国官府学府媒体的各种配合也将付出应得的代价。不要以为什么都能搞定,届时会发现什么都没有搞定!
我还能够说的只是,这场疫情是对地球上这一轮人类文明的全方位扫描,国家政府政权制度学府媒体各种组织各类族群的各种丑陋都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该过气的过气,该灭亡的灭亡。没有偶然,更不存在侥幸。地球的维度变换就这么简单。
二0二0年四月六日写于美东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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