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下乡工作 王晓 摄 新浪财经网

“以前天天扶贫,如今自己却成了贫困户。”有乡镇干部发出这样的感慨。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基层干部,他们面临很大的现实压力,不禁发出这样的吐槽:“平时吃饭在食堂、住在宿舍,倒是省了不少钱,但一想到买房、装修、买车、结婚成家,还有各种人情往来,就觉得头疼。” 这种现象,并非个案。据《半月谈》报道,近来一些地方的乡镇干部面临较大的生活压力,甚至遭遇滞发工资和奖金的问题,生活得不到应有的保障,有些干部只能无奈地逃离基层。

1. 不同地区乡镇干部待遇差距有多大?

据武汉大学社会院教授杨华2021年的调查数据显示,东、南部地区和一二线城市经济发达,地方财政收入雄厚,基层年轻干部的工资水平相对较高。在江苏、浙江、广东等地区,乡镇刚入职公务员年收入(含车补,下同)普遍达到了12万元左右;事业编人员也在8万至10万元间,副科级干部的年收入在15万至20万元间,而正科级干部的年收入则可以达到25万元左右。在县市内的公务员要比乡镇公务员少一项“乡镇补贴” ,每年大约为1万至2万元。

中、西、北部地区县市普遍的情况是,刚入职的公务员每月打卡工资(含车补,下同)是2800元至3200元,加上年底绩效和奖金大概在5万元;刚入职的事业编人员月工资(没有车补)为2600元至2800元,年收入在4万元左右;刚晋升的副科级干部的工资在3500元左右,年收入在5.5万至6万元;工作满十年的副科级实职干部每月打卡工资可以达到4500元至4700元,年收入在7万元左右。更令乡镇干部烦恼的是,中西部地区绝大多数县市因财政紧张而拖欠公务人员工资,拖欠时间一般都在半年到两年不等。

2. 中国乡镇干部的生存状态

据武汉大学杨华教授的调查报告显示,中共十八大以后,乡镇干部的待遇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八大之前,乡镇干部除工资收入外,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如:在民营企业投资入股、入干股、收受红包礼物、单位小金库发年终奖励、各种补贴津贴、项目结余、单位食堂免费就餐、私人请客单位签单、过节费、各类工作经费等。业余收入远高于工资性收入,有的基层干部坦承 “工资基本不用”。 过去乡镇干部看重的往往不是政治前途,而是有入干股的机会。有湖北某县一个刚晋升乡镇副科级实职的年轻干部算了一笔账,其每月打卡工资是3200元,其个人支出包括:伙食费300元、汽车燃油费500元、电话费100元、抽烟费用300元、人情支出600元、每月给父母费用300元,总共2100元。家庭其他支出:老婆电话费50元、孩子上幼儿园费用500元、买菜费用300元、水电费50元,总共900元。总收入减去支出:3200元-(2100+900)元=200元,即正常开支后,其到手工资只剩下200元。

据一位乡镇干部吐槽说,他们最怕的是人情往来。某乡共有干部73名;全乡15个村、每村3干部,村干部共45人;乡直机关8个,乡直机关只算负责人,其他职工不算,就有126人。在这些人当中,年龄大点的,子女考上大学、结婚、住院、过大寿、其父母丧葬等都送礼金;年龄小的,结婚、儿女满月、重病住院等也要送礼金。按照惯例都会收到请帖。副科以上最低100元,一般干部50元,126人按6%的概率算,每月要支付的礼金7人700元,每年就是8400元。这只是普通同事之间的。亲戚朋友和过年过节给单位主要领导的礼金还没有计算在内。

某乡一科员给自己算了一笔细帐,他说:“就以一年三节(端午节、中秋节、春节)为例:乡党委书记、乡长和分管党群的乡党委副书记、分管工作的副乡长,按照惯例,逢年过节上门拜访或给个红包是中国官场的潜规则,十八大后也沒有改变。一年下来至少要花上万元,你若不去送,你永远都不可能被提拔。

堂堂一个大学生,在乡镇当干部连一家三口都无法养活,更不要说孝敬父母。如果未婚男干部要结婚,还要考虑在县里买房,婚后,就意味着要背上一身债。

当下的中国,乡镇干部工作还是两头不讨好。过去在乡里工作还比较体面,可如今,乡镇干部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催命催债的瘟神。乡镇科员平时的工作就是下到各村去催结扎、放环、养老保险、合作医疗、截访等,这几年又多了一项催缴社会抚养费。

按照乡里安排的工作任务,几乎是很难完成 ,若完不成任务,又要挨批评,甚至遭处罚。但每次下到村里时心里都很沉重,村民们见到乡干部都是纷纷躲开,有时我们刚见到工作对象还未来得及开口,就会招来村民一顿指责。村民几乎一致认为乡镇干部下乡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也解决不了村民的实际问题。事实也是如此。

3. 乡镇干部出现逃离潮的十大根源

中国大学生之所以热衷于公务员工,无非是当公务员可以名利双收(其中包特权),且工作环境舒适稳定。公务员这一职业也被称为“铁饭碗” 。然而,当这个职业的名利和工作环境都失去了优越感时,公务员逃离岗位另谋高就也就不奇怪了。从中国乡镇干部出现逃离潮的深层次原因来看,可归纳为十大根源:

一、乡(镇)帐县管,使乡镇财政失去活力。由于乡镇各项开支都要到县(区) 支出,导致流程繁琐、监管缺位,严重制约了乡镇发展;

二、十八大后,乡镇干部失去了各种特权和灰色收入;

三、中央和地方财税分配不合理,县乡两级干部工资经常被拖欠。如:中央财政占75%、地方四级财政(省市县乡村) 只占25%。由于经济下滑、房地产行业萧条,使县市两级财政都难以支撑,许多地区的县乡村干部工资也被拖欠;

四、乡镇干部的日常工作都在忙于应付省市县三级检查,乡镇主要领导还经常受到县市两级反腐工作的困挠;

五、市场通涨严重,乡镇干部工资上涨与物价上涨不成正比;

六、乡镇干部提拔太难,发展空间有限;

七、地方财政负债过重。以四川某市为例:该市共有270多个乡镇,每个乡镇平均负债达4200多万;8个县区平均负债都超过100亿元;市财政负债达2500多亿元。

八、乡镇干部在城里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九、党群关系不断恶化,乡镇干部工作压力大,周未、周六都经常加班,且没有加班工资;

十、乡镇机关潜规则太多,年轻干部很难适应。

4.乡镇干部逃离潮只是一个开始

基层稳,则政权稳。由于习近平倒行逆施,县乡两级的干部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化,近两年出现的乡镇干部逃离潮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习近平要强行连任,中共高层內斗必然加剧、各种政治运动也将更加频繁、各种国际制裁也会接踵而来、外资企业将会加剧逃离、民营企业将会大肆倒闭,甚至高层內斗还可能引发內战。到那时,失业潮、断供潮、企业倒闭潮、银行挤兑潮都会相继到来,中国县乡两级的财政状况必然会更加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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