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27日巴黎相见,一别6年。
万润南从美国返回法国有年头了,2018年10月张健主持“支持大陆与台湾自由民主法兰西大会”,我赶去赴会,顺便去了巴黎远郊万润南的居所,同去拜访的还有盛雪和张小刚。次年2019年5月又一次到巴黎,那次是为英年早逝的民阵副主席张健送行,整个后事安排都是万润南张罗安排,我从澳洲过去就是做一个表面公开场合的主持人。之后民阵内有个别不明事理的人听信传言,办理张健后事有利润,向我提出要求追查,我一听就挡了回去。海外民运几十年来有一个民运八股,或者是政治正确,事无巨细公开透明就是好;一个人干活,一圈人看,还要指指点点,吹毛求疵。万润南张罗张健后事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完全体会万润南费心费力把张健后事完成的辛劳,因此对易信流言的不明事理之人的糊涂要求拒之千里之外。
为解国际政治困境,习近平使出弯道超车高超手段,推动或者至少是听任武汉病毒传播,造成疫情大爆发,各国封禁国门长达三年。与万润南之间的交流和沟通不受国门封闭影响,也欢迎万润南能够旧地重游再来澳洲。
记忆中万润南最后一次到澳洲是1996年,动员我出来接替将要从民阵副主席位置上退下的空缺。转眼近三十年过去,邀请万润南携夫人李玉再来澳洲权当度假,也属合乎情理。那时万润南已经经历了1998年的美国股灾,期望“以商养运”却遭灭顶之灾,几乎血本无归。福之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因为蒙受巨大损失,原本在纽约世贸大厦内的办公室也就退租了,不然“911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之时万润南的办公室仍在世贸大厦,结果如何是另一番景象。屋漏又值连天雨,2004年下半年某一个夜晚,万润南在高速公路上由于在其车后的一辆大货车野蛮驾驶差点引发一场车毁人亡的恶性车祸。万润南惊出湿透内衣的一身汗,万幸躲过了灾祸,缓过劲来后才很艰难地把车开回家,事后发现是经历了一次心梗突发而险处逢生。对于我得邀请,万润南回告:由于身体状况所限,遵医生嘱尽量不坐飞机出行。因此,除了中国,什么地方都不去,而且是单程票,不论什么的结果,一旦有机会重新进入中国,就不再打算离开。
言谈中万润南总是希望我们这些圈内朋友去巴黎相见,不然就要如万润南所言的“生分了”。万润南明言此生出游只一个目的地,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故土,念兹在兹。山不过来,我走过去。那么我就定下计划,待自己也年届退休,进入含饴弄孙,自娱山林时段,再度游走欧洲,特别安排再次巴黎停留,拜会万润南。恰好民阵首任主席严家祺先生也从美国移回了巴黎,这次可以一次行程,同时拜会两位。
抵达巴黎的时候已经是此次欧洲之旅的尾声。六年不见,彼此都有变化,都显老态一些,万润南手里多了一根手杖。其实万润南步态还是平稳顺畅,似乎是多此一举。万润南则告诉走平地无碍,但是走上坡有点累的感觉,加一根手杖可有不少助力。
万润南说到过自淡出民阵,尤其是2004年一场意外以后,与民阵或民运圈里同仁的交往属我最多。我想这与我们同是跑腿之人有关,手勤腿快,在“手勤腿快嘴甜眼尖脑子活”这些个人要素中,至少拥有了褒义的前两项。我也感觉万润南总有一种“争分夺秒只争朝夕”紧迫感,坦承此生拥有一个精彩的人生,应该尽量记录下来。从1989年流亡海外以来三十六年,几乎占了万润南人生的一半,这一部分的内容,当然也以民运民阵为主,也许这是我心存的季札挂剑般思考,就我所知执笔记录下来。
在我看来,万润南一生算是顺风顺水。平民出生,祖上积德,考入清华,京城结交,步入上层,宦海一粟,商海遨游,得天独厚,没有大的跌宕起伏,一条线渐抵霄汉,最终又能平稳下落。虽2004年一场意外,医生也谓之病重,生命有限,不出数年,然而老万却也因超然心态,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从容人生又二十余年到如今。时时看着老万的行踪又日行数千步,每次通话,那一头总能听到老万中气充足的说话声音,总也不忘躺平幽默的口吻“还活着”自我调侃解嘲。万润南可谓一等一的企业家、民运活动家、作家、诗人,我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和认识,竭尽全力努力一把,回想这些年来我所知万润南的点点滴滴。




不忘再度整合民运
1993年民联、民阵华盛顿合并会议的失败,是民运的一大败笔。16年以后的2009年,民联成立已经26年,民阵20年,民联阵16年。万润南还是有心弥合民运的裂痕,邀请了当事的三方,从洛杉矶出发,齐聚万润南在旧金山的住处。那天是梅凤杰(草庵)开的车,车上坐着民联主席莫逢杰、民联阵主席汪岷以及黄奔和权当代表民阵的秦晋。晚上一起小区内公用浴池洗浴,万润南以诙谐的口吻解嘲,名曰“坦诚相见”。大家都认识到当年的情势,矛盾各方的情节已经被岁月冲淡,现在是民运重新汇集的时候,一是告慰为民运奉献晚年苦难余生的王若望在天之灵,也告示天下,民运诚然有不断的分裂,但是也时可以聚合的。同时也为集合后组织取了一个新的名称:
民主中国联盟 Grand Coalition of Chinese Democracy Movement,由中国民主团结联盟、民主中国阵线、中国民主联合阵线三家传统民运组织合并而成。采用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务理事国处理国际间任何事务的方式,任何议案,一票否决制,并且制定定期会议制。
2009年7月24日旧金山万润南居所的小区停车场。万润南、汪岷、秦晋、黄奔
2008年8月,民阵正式开裂,从此开启民阵南北朝。更具正统性的是费良勇一方;另一方自嘲“王八”,主席王姓,有八个国家分部共同对抗费方。对万润南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好民阵内部保持和谐,不要发生公开冲突和分裂。但是事情的发展不以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民阵内部分裂已经发生,万润南只能保持沉默。
万润南希望民运重新整合,三个组织合拢起来,也借此机会结束民阵南北朝。费良勇一方民阵直言若非万润南的建议,费方对组织合并事宜没有兴趣,认为自己很强盛,在世界各地都分支,不像民联和民联阵, 底下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费良勇还认为已经有很多合作平台了,无需再增加一个,要么一步到位实现大联合,所以费良勇号召举行大联合。使用“号召”一词是费良勇的特色,颇有领袖登高一呼天安门城楼检阅挥手一般。万润南耐心地顺着费良勇的思路,建议先组建一个五人小组进行磨合,如同文革五人小组,然后再推广开来。五人小组也就是走访旧金山万润南家的四人再加上费良勇。不过此议虽好,却未能进行下去。万润南民阵创始人,又是前任主席,面子固然大一些,推测费良勇碍于情面勉强答应了万润南,之后就大象屁股再也推不动了。
与此同时盛雪却是积极的,凡事被动不主动的盛雪这次是主动的,联系了对方半壁民阵,双方进行了坦诚的互动,相约当年8月借参加藏人主导的“寻找共同点”日内瓦会议之际再行商议落实。下图是日内瓦会议期间一个民阵内部协调会议,日期是2009年8月7日,南北朝双方主要人物晤于一室,前排就坐的费良勇、陈世忠、贺军、顾明,后排站立的潘永忠、钱达、于大海、潘晴、秦晋、盛雪、林飞、唐元隽。就缺了起草备忘录的桂敏海(习近平越境绑架香港铜锣湾书店事件的主要当事人,现在仍在囹圄中),应该桂敏海是照相人,所以不在图中。白纸黑字言之凿凿,而且在场人都签名表示同意认可。各自分头离开会议后费良勇就拒不认账了。再一个月,致函盛雪,最后一段有这么几句话:你是明白人,明白人与明白人容易交道。你我共同努力,扶持民阵,为中国民运尽我们的心力。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民阵南北朝状态到2012年下半年暂停,潘晴功不可没,推动“王八”民阵与对方和解,共推盛雪,实现“一桶姜山”,万润南也来电希望我向盛雪致贺。没有接受万润南的提议,孤独地游离在外。天无十日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此乃自然规律,难以抗拒。盛雪很快陷入重围之中,难以为继。孔明北伐连陷三城,震动曹魏明帝曹睿。司马懿赋闲在家,眼看国家危难,不禁哀叹。其子司马昭却宽慰其父,明帝诏书不日就到。盛雪2016年末来澳洲,言辞恳切推心置腹,邀请游离主体民阵以外十年之久山野散人的我重返民阵。我虽奋力弥合,怎奈何功力不迨,民阵南北朝依然,充其量正统性易位。
万润南视民阵己出,呵护关爱非同寻常。又越年若干,到了2021年,特意来电,提出了民阵未来的新设想,全球分三大块,亚太、北美、欧洲。各区一位主席,相对固定,由本地区产生。各区主席轮值一年,代替全球主席,负有视察另两区的责任。我对此没有异议,本方关键是北美的盛雪,提议由万润南致电盛雪摸底说通。后来万润南回告欧洲方面对此议比较冷漠。作罢。
我执民阵牛耳已经两届四年,按照民阵不成文潜规则应该退下,遂发出同仁意见征求书(关于举行民主中国阵线未来走向同仁意见征求)。
关于举行民主中国阵线未来走向同仁意见征求
民阵是当代中国民主运动中一支重要政治力量,已经在复杂的国际环境和艰难困苦中坚守了近三十二年,继续坚持对中共的政治反抗,推进中国的政治变化。
民阵是八九民运的继续,由于国际绥靖主义盛行,老布什当局对中国民主运动的抛弃和背叛,美国民主党行政当局继续国共内战时期的对中共的特殊情感,中国民运包括民阵成为了政治弃儿。中共在美国为首的西方民主世界的扶持下非但没有被历史淘汰,反而力图强势改变世界。
三十多年投身民运,深知民运的艰难,民阵的困苦。很早就意识一个政治格局的变化,需要政治机会,中国政治变化的机会,在1989年天安门枪声一响的时刻就与中国失之交臂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本人对此深信不疑。但是中共鸿运不会永远高照。民阵在组织上处于守势,但是在未来博弈上却处于攻势。
基于这个认识,我在2017年奉命于危难之间。
四年来,民阵经历了我们的政治对手中共由强趋弱,四面楚歌的境地。眼见得中国当代民主运动的政治机会即将出现,中共孤注一掷,拼死一搏,以超限战挽救危亡。中共此举获得了暂时的成功,中共联手民主世界的社会主义和左倾力量,改变了2020美国总统大选,也改变了世界,政治上重创民主世界的保守主义,经济上把整个世界锁死,也改变了全世界的社交方式,却从而改变了中共命悬一线的濒死命运,中共得以续命。但是中共此举从根本上却是饮鸩止渴。
国际社会可以遏制邪恶中共的惟五眼联盟,而今五眼联盟中表现最坚定的却是地处南半球的澳洲,俨然成为对抗中共邪恶的最坚定的正义力量,向世界放射坚守民主正义的光芒。美国沦陷了,何时回归重现民主光明还是一个未知数,有待上帝的安排。加拿大现政府畏惧中共,缺乏脊梁,是否会纠正全凭加国民众的选择。英国面对中共只输不赢,新西兰为贸易可以牺牲五眼伙伴。
国际格局忧喜参半。一方面是美国民主灯塔熄灭,至暗已临;另一方面则是中共超限战戕害世界,世界似有醒悟开始追责,如世界彻底醒悟,认清“中共不除,世界不靖”这个基本道理,中共遭受全球讨伐围堵就在眼前了。
我已经担任民阵主席两届,且已到退休年龄,按照自己的意愿应该到站下车。
就目前国际形势,民阵的走向,民阵如何坚守,民阵的前景和换届事宜请民阵同仁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本届民阵总部将聆听受益,根据同仁所提供的各自的思想和见解,做出符合最大公约数的选择。
请各位民阵同仁认真思考,在1个月内做出回复。
秦晋
2021年6月7日星期一
万润南表示对上文甚是嘉许。盛雪来电,问我的意向。我明言关键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至于我,到站下车,绝不恋栈。当时正处全球封控,几乎一切停摆。又过两年,全世界解封,韩国首尔会议上与盛雪相会,民阵换届提到了议事日程上,返回澳洲就发出民阵换届会议通知。
关于民主中国阵线第十五届代表大会
由于武汉病毒爆发,疫情蔓延世界,造成世界各国边界封锁,更兼疫苗护照实行,民阵在过去数年中只能以各国家为基本活动范围,全球性协作和互动几乎不为可能。作为个人,从不相信病毒起源于自然,也不相信任何疫苗的研制对遏制武汉病毒有实效。个人坚持自己的认知,坚拒接种疫苗。因此婉拒各种邀请出境参加任何民运活动或与民运相关的活动。一直到了今年5月末,才开始小心翼翼尝试出境前往韩国首尔、印度达兰萨拉和台湾,事先还是忧心仲仲担忧不知在哪个转机国家或入境被阻拦。所幸一路平顺,未受疫情和接种疫苗证书的影响,完成了亚洲之旅。此行如同大洪水以后诺亚放出鸽子衔回了橄榄枝,表示今后国际旅行基本不再受阻。
鉴于此,民阵的换届就提上议事日程。
上届第十四届代表大会2019年3月以印度达兰萨拉为主会场举行,第十四届由于不可抗拒力跨度长达四年。两年前也曾向民阵理监事会发出通知征求意见,当时已经处在全球病毒泛滥之中,之后收到个别回复,对换届表示了意见,另有一位欧洲的民阵成员回复,表示希望竞选民阵主席。
实际情况是当时举行换届会议有难以克服的困难,因此勉为其难以留守的姿态维持民阵。
此次亚洲之行中的韩国和印度时日与民阵副主席盛雪有交集,民阵换届事宜有过意见交换,但主要时间我们投射到在这两地分别进行的两个会议。
请民阵理监事和同仁就第十五届民阵代表大会举行踊跃提出建议和方案,如会议的时间、地点、方式,以及任何相关问题。同时欢迎并且鼓励任何有意接任民阵主席一职者,可以积极准备,开展竞选热身。
从现在起,本人作为民阵第十三、十四届主席正式开始留守,一直到第十五届代表大会开幕。作为策应,已经在自己的推特账号上撤下了民阵主席这一头衔和称呼,同时也已经知会经常采访的记者和媒体,停止对我使用民阵主席一称。若有感而发,需要投稿发表政论或评论文章,也不再以民阵主席之名。
恭候回复。
秦晋
2023年7月17日澳洲悉尼
此通知内部发出次日,万润南就表现出对民阵换届的关切。我能理解,这是万润南此生人世间最为重要的政治遗产。万润南希望换上80后的年轻人接掌,民阵才有希望,不然就此毁坏。万润南进而援引近代史,面授机宜要效仿曾国藩培养李鸿章,李鸿章培养袁世凯;也要学习共产党的接班人隔代指定,江泽民二十年代生人,胡锦涛四十年代生人,习近平五十年代生人,代代相传。习后面没有指定,是作死共产党,让共产党完蛋的表现。我则告诉万润南,我曾数次明言盛雪,民阵的未来和稳定,就是秦晋—盛雪相互之间背靠背精诚合作。离开了这点,就会作死民阵。以后万润南、盛雪和我三人之间有过交叉交流,取得共识,发现、推动甚至扶助年轻后生接过民阵大旗,由后来的年轻人高擎大旗一直到民阵返回故里的时刻。
台湾的人物和关系
我一直相信两蒋对国民党丢失大陆是扼腕痛惜心有不甘的,但这也是蒋介石政治愚蠢盲从美国民主党行政当局带来的直接后果。1982年北美突然出现反对中共一党独裁的民运大旗,看似王炳章的觉悟和雄心,而根据我与王炳章妻子宁勤勤在台湾见面后突然产生的感悟,又了一个新想法,王炳章的壮举也许是蒋经国有心推动的。王炳章1999年到澳洲对我细述蒋经国曾派专人接触王炳章,满含眼泪握着王炳章的手,总算有大陆出来的青年人有理想反对中共政权。可惜蒋经国1988年1月13日去世,待到1989年天安门事件以后大批流亡者逃到海外,他们只能遇到台湾新总统李登辉。一直到了2008年马英九当选中华民国台湾总统,似乎在台海两岸关系和引导大陆向民主自由发展出现一丝民运可以回旋的余地。
就如何推动两岸关系问题,万润南与我进行了饶有趣味地交流和推演,即便我们都知道是皇帝不急却急死太监的无用之举。万润南觉得国共两党应该回到“双十协定”。既可影响两岸关系,也可有助于中国政治变化。1945年战后的中国出现了两个体量不同的政治力量,携战胜日本余威声望如日中天的国民党蒋介石,八年抗战中躲在延安窑洞里养精蓄锐的共产党毛泽东。为了推动中国尽快建立起战后的新秩序,能够建成像美国一样的两党轮替的民主宪政,美国几乎是强压牛头喝水,强迫蒋介石接受,同时也给窑洞中的毛泽东足够的保险,推动国共重庆谈判,遂促成了“双十协定”。当年的推动者是美国,如今还只有美国能够做此事。对美国总统奥巴马而言,他需要国际政治远见;对中共领导人胡锦涛而言,胡则需要政治心胸和气量;对中华民国新总统马英九而言,马也需要政治胆识和气魄。万润南讲得头头是道,我也很是服气。立刻联想起毛诗: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我就乘势建议万润南书信三封,一封给胡锦涛、一封给马应九,一封给奥巴马。万润南与胡锦涛有清华校友兼文革期间一同全国串联之谊,与马英九有法务部长任上之时对民运曾经热络余温尚存之情。只要胡锦涛、马英九听万润南一言两厢互动,则奥巴马那一头就会顺水推舟自然水到渠成。此举是给中国找出路,也给中共找退路。好处在于双赢方式,阻力最小,国际上得到支持的可能性也最大。
万润南对李登辉非常不喜欢,认为李登辉对民运来说是一株毒药,并根据自身的经历具体地例举了一些事例。民阵成立之初,89年12月末到次年1月初,万润南走访台湾,广泛接触各界人士,会见过众多台湾财阀的公子们,包括王文洋、殷琪(央行总裁之女)等,拟成立拥有两亿台币资金量的中国民主基金,但以后却没有了下文。万润南知道是李登辉从中作梗,因为李登辉内心很轻视甚至敌视中国大陆。曾听人转述过李登辉这么一句话:他们(中国人)的事情不要管。转这句话给万润南的是1996年总统候选人之一陈诚之子陈履安。宋楚瑜作为李登辉的人,对民运保持一种貌似清高礼貌但却疏离远遁的态度,这也令万润南感觉很是快。以万润南的个性是绝对拒绝嗟来之食的。只有郝柏村是个直性子的人,当万润南找到他的时候,郝柏村以一种自家人的口吻说,这个事情你们找我就对了。但是后来郝柏村被边缘化,也没有派上用处。最令万润南痛恨的是,早在89年,各国资金纷纷从大陆撤走,唯有台资持续不断涌入中国大陆,等于支持中共。更有甚者,李登辉的代表苏志诚与江泽民的心腹曾庆红私下接触,作为情报交换而牺牲民运,让两岸获得利益,各得其所。
1993年11月民阵墨尔本三大以后,台湾方面觉得民阵还是比较有点价值,就安排了邀请万润南夫妇去台湾,下榻圆山饭店。1994年1月23日圆山饭店突然加强保卫,似有一个比较大的活动。万润南得知是李登辉要出席参加,就有意避开了。之后明居正(代表三民主义大同盟前往旧金山观摩民阵二大)还问万润南见面否,万润南还回答见什么面?明居正方明白万润南没有与李登辉相遇,遂不再言语。其实万润南这个时候不愿意折腰。
问万润南民阵成立之初获得多少支持?万润南回答主要来自民间,并未从西方政府那里有所获得。进一步问1990年民阵二大排场不小,资金何来?万润南回答是马树理的个人捐款,带动立法会同仁捐助。我又问,明居正参加民阵二大,当时有传言,若万润南当选,将不再获得台湾支持,此说是否存在?万润南回答我明居正的确来为当时的国民党背书,很为李登辉说话。那个时候台湾李登辉国民党有强烈的愿望,希望对民阵或者说民运产生影响,为实现这个目标表现得也十分明显。万润南主政民阵的时候,定下民阵与国民党的基调是:沟通、理解、默契。所以在民阵二大上的竞选演说中有这么一句话,民阵要成为有组织的、民主的、独立的政治组织,这句话前两个意思是说给共产党听的,后一个意思是说给国民党听的。尽管万润南对李登辉得看法比较负面,还是客观地承认李登辉对加速推动台湾民主化进程是有作用的。总的来说在万润南的心目中,“李登辉对中国大陆民运是一个非正面人物,在台湾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在历史上一定是一个人物”。
问万润南当时李登辉被蒋经国钦点成为接班人是否经过蒋经国一番考察以后深刻重大的决定,因当时还有郝柏村和林洋港,李登辉和郝林三人之中挑选一个。
万润南的回答,普遍认为的是应该由孙运璇接班,由于84年脑中风而放弃。郝柏村本来就不在遴选人选之中,主要是从林洋港和李登辉两人中间选一个。因为林洋港有才华,锋头正健,但不如李登辉那么的听话。还是中国人的传统思维,用奴才不用人才,所以林被舍去而用了李,殊不知中华民国最后就坏在李的手里。就像赵紫阳本来可以选择万里做总理,但是赵考虑的是万的声望与赵相差不远,不如用李鹏为好,不想到后来89年的时候就坏在了李鹏的手里。对此我也有感而发,这就如同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任用易牙、开方、竖刁,一代霸主,风光一世,却用人不当而自食恶果。殷鉴不远啊。
恰好2009年末在尊者达赖喇嘛侄媳周美里引荐下我有幸与李登辉进行了一个长时间的会谈,之后就写下了《我所读解的李登辉》,此文通过引荐人周美里转呈李登辉,据周美里回复李登辉对此文没有异议。不过因为自己个性使然当时有意不发表,此文一直雪藏11年到了2020年7月30日李登辉去世那天才翻出来晒太阳。不过有一位与万润南关系颇为密切且万润南也很是赞赏的圈中人士则认为李登辉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堪称一代政治家,有人品,有眼光,有胸襟。在对与李登辉问题上我与万润南有差异,我的理解李登辉台湾生长,情系台湾,心系台湾,一旦权柄在手,自然考虑台湾的前途,而非中国的前途,这与摩西出埃及相同。
美中关系的变化的起点
有一次与万润南聊起川普上任以后美中关系的变化,万润南表示美中关系的逆转责任不在习近平,而是李克强。万润南的依据来自一个媒体公开报道。当时我并没有问明是哪一家媒体。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北美自媒体人张修杰引用川普时期的一位国家安全顾问赫伯特·雷蒙德·麦克马斯特Herbert Raymond McMaster所著的“At War with Ourselves: My Tour of Duty in the Trump White House”《与自我的战争:我在特朗普白宫的任职经历》所披露的鲜为人知的川普访问中国时期与李克强的对话。这档节目发布于2022年1月14日。
原来这才是中美反目的真相 | 張修杰天高海闊 20220114
在闲聊的时候我对此持异议,我的根据是2016年10月4日在纽约与“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National Committee on United States–China Relations”一场闭门会谈,主席欧伦斯Stephen Orlins对美中关系中美国决策者的意向比较清楚,他告诉我们美国有能力改变中国,只要将美中贸易逆差归零,中国经济将会崩溃,引发社会动蕩,进一步引发政治动蕩和政权更迭。但是美国不愿意这么做,此举也会令美国极大受损。美国不希望看到中国出现社会动蕩,也不希望看到中共倒台。川普被共和党提名是送给民主党希拉里最好的礼物,希拉里支持率高达92%,而川普仅为8%。川普没有上台的机会,但是川普上台一定会与北京开打贸易战。从那一刻起我就翘首盼望奇迹出现,川普能够上台。一个月以后的11月,川普出人意料地赢得了美国总统大选。
美中关系的逆转应该从这一刻开始,也许如麦克马斯特书中所言李克强与川普的会谈是真实的,这也只是强化了或者更加坚定了川普对中国贸易政策的强硬姿态。为实现美国再次伟大,商人川普是不会继他的前任继续听任北京占取美国的便宜。美中贸易战开打必然带来中共政权动摇的附加效果,这是我投入海外民运三十余年来看到的最大的改变中共专制政体的政治机会,也就是邓小平所指的“外部国际大气候”,所以由衷地期待。我欢迎川普始于2016年10月4日与“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的一场闭门会谈。
诗人万润南
太史公受刑作《史记》,屈原遭放逐赋《离骚》。万润南也因为身体健康发生突变更换跑道改变了自己,开始了作家诗人的新生涯。我看到万润南从“怀念刘宾雁”开始,不再只说不著,之后接连数篇是“山坳上的共产党”。万润南从此文思泉涌,笔耕不辍,一气写下了《清华岁月》、《童年记忆》、《万歌涂鸦》、《商海云帆——四通故事》。
万润南文我大都阅读过,尤其是《万歌涂鸦》中第一首诗“偏向绝处飞”和诗集末加页“祭李昌”,令我震撼,叹为观止。“偏向绝处飞”作于1969年冬,万润南时年二十有三。不比古人唐李杜宋三苏,只比当代人,甚至自比深感相形见绌,只有望洋兴叹,此生弗如远甚!“祭李昌”虽署名李昌遗孀冯兰瑞,实执笔应是万润南。此篇四六骈文句式工整、对仗严谨、感情深沉、辞采华美,堪比《三国演义》第五十七回中诸葛亮柴桑“吊周瑜文”。
这些年来时常收到万润南发来的图文并茂的诗作,见新诗我也即刻在自己影响力有限的狭小范围内广而转发。
2024年《万歌诗词—诗海余韵》付梓巴黎。万润南诗好评如潮,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我也为之不禁感叹:
不鸣则已,鸣则惊人;不雨则已,雨则倾盆。从2006年老万开笔就惊叹其出手不凡,首篇是从“怀念刘宾雁”起,接连数篇是“山坳上的共产党”,但也隐约感知流亡生涯中老万只说不著背后之隐。去电一问,果然。
以后近二十年来,老万勤于笔耕不辍,完成了跨越不同时代、不同领域而且都是独领风骚的多部长篇记叙。
诗歌辞赋更是老万的天然禀赋,远绍先祖。早在2011年,《万歌涂鸦》已经成册,读来如涓涓细水,沁入心脾。
万歌诗集巴黎出版,为之欣喜。
意境高远万歌诗,恢宏观微洞世事。文采攀援仙佛圣,侧身远眺长嗟咨。
这次第,怎一个“文曲星”了得!
陈万之争
民阵巴黎成立以后不久就传出了“陈万之争”。这是实实在在的,1993年民运华盛顿会议失败,实质上是“陈万之争”结结实实的后果。陈一咨1991年来过澳洲,在一个公开演讲会上与陈一咨有过一次面对面的短暂交流。他的到访意外地使得我获得了一份原本不属于我的礼物,即陈一咨在台湾出版的新书《中国:十年改革与八九民运》。此书是获得陈一咨赠书者1999年来我家做客的时候遗留下的,遗书者肯定压根忘了这回事,而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到这本书,此书一直躺在了书堆中,到了2015年我才偶然发现此书,如获至宝。此书就成为了我悉尼大学读博的重要参考书之一,而此时陈一咨却已经离世一年之久。为此我扼腕痛惜,未能在陈一咨在世的时候有过深入的交流,而只是在纽约宋书元的一再建议下给病中的陈一咨去过一个问候电话。根据陈一咨两位海外门生美西草庵和巴黎王龙蒙的说法,陈一咨是一个很江湖的人,我由此可以想象引申出陈一咨有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豪情。

万润南说海外民运有四大软,肩膀软,耳朵软,嘴巴软,心肠软。万润南说他自己就是心肠软。心肠是软,当获悉陈一咨因病去世,万润南就写下追忆文章如下:
追忆陈一咨君
第一时间听到陈一咨仙去的消息,心头略过一阵悲凉。即刻草就一副挽联:
曾为十年改革出谋划策;
后因八九民运去国离乡。
后来,又写了一首七绝:
改革十年初识君,
红朝缉榜列同群;
高谈阔论音容在,
此去豪歌干紫云。
每一句,都是对他的追思和念想。
改革十年初识君
一般认为,中青年经济学家有两次会议将被载入史册:一次是一九八四年九月的莫干山会议;另一次便是一九八九年四月在京丰宾馆召开的改革十年理论讨论会。这两次会议,陈一咨都是主角。就是在京丰会议上,我认识了陈一咨。这次会议之所以重要,一是开会时机的重要,当时十年改革正进入一个拐点,面临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
二是与会人物的重要,除了陈,还有严家祺、温元凯、周其仁、苏晓康和包遵信。他们在会场上是耀眼的明星,有两位还是在上书房行走的头面人物。与会的还有几位当时非常低调、但却是今天中国政治舞台上的明星。其中有时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的李克强和李源潮、时任青联主席的刘延东、时任大连市委宣传部部长的薄熙来、时任烟台市市长的俞正声、时任中农信公司总经理的王歧山、时任复旦大学国政系副教授的王沪宁、时任国家物价局副局长的马凯⋯⋯
红朝缉榜列同群
一九八九年六月九日,在流血镇压之后,我持原定参加国际会议的签证到了香港,才知道自己已经“光荣”地被中共通缉。我列名的那份通缉令一共有七位,依次是:严家祺、包遵信、陈一咨、万润南、苏晓康、陈子明、王军涛。我们的通缉令是“无控期”,也就是说,任何时间都有效、永远有效。现在,这七个人当中,老包和老陈已经先走了一步,子明和我是重病在身。但我还是要问:这份通缉令的“永远”有多远?二十五年还不够吗?能“有效”到永远吗?
高谈阔论音容在
一九八九年七月初,我和陈一咨从不同的途径同一天抵达巴黎。我是从美国辗转到法国的,他则是历尽千辛万苦,从蚝田里爬出深圳,由黄雀行动接应到香港,然后飞到巴黎。此后有一段时间朝夕相处,我们是受密特朗总统的邀请,来参加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的庆典的。期间,一起筹备民主中国阵线。老陈是筹备组召集人,我也是成员之一。所以,曾经有人说民阵是体改所的决策+四通的运作。我也有机会经常聆听老陈的高谈阔论,他的政治分析有许多真知灼见,引用数字总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我们之间也有不同意见的争论,在海外被称为“陈万之争”。我相信,这是我们学习民主必须经历的过程,有机会我会认真总结,对后人或许也有借鉴的意义。
此去豪歌干紫云
老陈的一生,可谓“毫气干云”。年轻时给毛上万言书;十年改革成为赵紫阳的智囊班子的领班人物之一,八九民运被红朝通缉、去国离乡二十五年,皆是可歌可泣的大手笔。祝老陈一路走好,在天堂见到紫阳,继续高谈阔论、豪气干云。
二○一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巴黎
疫苗和美国2020年总统大选
2020年武汉病毒爆发,横行全世界,造成整个世界经济下滑和长达近三年的封控。因病毒世界各国研发的疫苗很快就被推广使用,以中国研发的疫苗问世最早,这些疫苗在世卫组织和众多西方政府的推动下,俨然成了解救全球病毒大流行的“灵丹妙药”。然而对于疫苗,万润南是坚拒的。一次我们的一号会客厅会议,参加者万润南、盛雪、陈少华、秦晋,谈及疫苗问题,不约而同都表示是疫苗的拒绝者,四个人都不打疫苗。万润南总结性地说这不是偶然的,不打疫苗是表明在座四人均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且不从众。
大流行之初,我就写下下文,认为病毒绝非来自自然,而是人为的结果。谁助长了“中共病毒”的蔓延?
武汉病毒直接改变了2020年的美国总统大选,2021年元旦发文表达了这一很受侧目的观点。
在这件事情上,万润南在川普拜登之争问题上,他的观点与我的基本一致,而且怒向刀丛觅小诗:“新冠肆虐遍全球,沼泽深层困斗牛。败贼焉能偷九鼎,扬蹄怒目写春秋。”有此可见,我与万润南的思想意识上都属于保守主义。我们都知道西方有民主,西方更有左右。西方的左与中国的共产主义只一步之遥,而且还是殊路同归。2024年7月13日美国宾州发生刺杀总统候选人川普未遂事件,万润南立刻赋诗一首,配上标志性川普在那刹那间英勇表现的图片,表达了对川普遇刺事件的即时内心思想和站位。
川普遇刺
懂王巡演到宾州,刺客飞檐夺命谋。有幸逃离生死劫,犹呼战斗见风流。
四通桥
四通桥本默默无闻,估计北京以外的人不太知道。2022年10月13日中午,“孤勇者”彭立发在北京市四通桥上挂起两条横幅,焚烧轮胎,使用扩音装置,抗议习近平。彭立发直呼习近平为“独裁国贼”,同时也提出了罢免习近平、叫停清零政策等政治诉求。四通桥立刻声名鹊起。
四通桥的桥名源自四通集团,创始人万润南介入1989年天安门学运而被迫流亡法国,与严家祺、吾尔开希、刘宾雁、苏绍智共为成立民主中国阵线(简称民阵)的发起人。万润南后来成为1990年-1996年这个时期的民阵主席。
四通桥事件就与四通公司、万润南以及民阵就有了这么一层牵强附会的联系,当然有此牵强附会与万润南无关,因为万润南的个性使然,不会因此关联而窃喜,反而会很看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也是因果,建四通桥是因,彭立发事件引起的涟漪是果。种下因时并不知道将来的果。尽管是牵强附会,中共当局还是心有余悸,把四通桥的桥名改了,还派驻了守桥员,防止再出现彭立发。中共这个举措成为了教科书级的作业让后来的相类事件照抄。新疆乌鲁木齐发生大火,上海的年轻人和市民为了悼念乌鲁木齐火灾的遇难者,并表达对清零政策和由此出现的过度防疫现象的不满,选择在上海乌鲁木齐中路举行抗议活动,习近平被迫突然间让动态清零戛然而止。而且很好笑地把上海乌鲁木齐路更名了,从此上海不再有乌鲁木齐路。一劳永逸地解决未来的联想。就像邓小平自知罪孽深重,身后不留遗骨,一股脑撒入江河大海。本拉登被美军海豹突击队击毙后美国的处理也是投入浩瀚的大海,不让死忠者留有念想。异曲同工。
一号会客厅
2021年4月下旬一次与老万通话,老万说起有人以李勇的名做成文档传送,内容却是我的文章“灯塔熄灭,至暗已临”。我回答不知此事,但不介意有人愿意花力气转发我的文章却署上其他人的名字。同时我告诉老万,自己一本新书即将在台湾出版,封面上有一句“从万润南到王若望,从王炳章到魏京生……”。讲到“从万润南到秦晋”,老万蛮兴奋,遂轻松自然地列出民阵初创时期的三类人:第一类,出头露面的,严家祺、吾尔开希;第二类,出谋划策的,陈一咨;第三类,跑腿办事的,万润南。民阵三十多年来能够坚持下来,就是靠跑腿的,现在的秦晋,你就是跑腿的出身。老万还给我戴了一顶高帽子,捧了一下,说秦晋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话交流最兴奋处就是老万拟出一个“秦晋小客厅”,拟邀请几十年情投意合的民阵老友网上见面聊天。我觉得这是个好建议,但不可以取名“秦晋小客厅”,简直是把茶杯放中间为一桌大茶壶续水,遂提出可以用“万秦小客厅”,希望大哥你老万罩着。老万不干,退一步提出就用“小客厅”。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取名,但是加入客厅的必须符合这个条件,要正派人加明白人。现在修炼成精符合这个条件的在老万和秦晋够得着可见范围内就这三个人:万润南、秦晋、李克威。根据正派人明白人条件,可以对明白方面降低门槛,但是在正派方面绝不含糊,不可通融。谁正派谁明白暂时由万润南和秦晋两人根据自己的好恶选择确定。这是以后用名“一号会客厅”的由来。不过之后向李克威发出邀请,李克威婉言推辞了这一邀请。
趁热打铁几天后就借用现代科技网络平台做了“一号会客厅”第一次会客,出席人万润南、秦晋、李绢、陈少华。开头老万讲了他当年的险情和病情,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六年,远远超过了医生所给的存活时间。老万自认为此生还是很有意义,做过了想做的事情。现在就是希望把经过的事情能够通过这个会客厅娓娓道来,为以后留下历史记忆。他曾与世界上多种不同类别的人和群体有过交往,都是弥足珍贵的经历和经验,希望从他的角度揭示出来,构成海外民运人物巨幅画卷。以后的聊天每月之首举行,每次一个小时。那天老万讲了秦晋的起点和特性,在老万眼里,人的成功由这三个特性组成:灵性、悟性和韧性。正好在秦晋身上最能体现的就是韧性。当老万讲了第一个灵性的时候,我立刻在自己的白纸上写下了后面的悟性和韧性。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号会客厅从2021年4月30日第一次到2023年2月1日终止,前后进行过21次会议,持续有1年8个月。
满洲国
2008年走访日本,第一天被引到大阪与日本“大和心”社团的一个活动,看着他们高唱的歌曲放映在屏幕上当用汉字和平假名混用的日语歌词,根据自己在中国所学的第二外语基础,立刻感觉到这群日本人依然怀念着他们曾经治理过的满洲里的白山黑水,可以感知他们对那块土地的眷恋。2017年7月末我与钱达共同主持的日本三浦举行的“中国民主论坛”会议上,来了一位来自洛杉矶的满洲国大总统富君先生,这位大总统还随我们去了台湾参访,次年又到澳洲参加会议,满洲国这个政治和地理概念在我的头脑里不断加深。2023年初好友梅凤杰接受我的建议去印度,可以见一见尊者达赖喇嘛。隔几天梅告诉我有一个韩国首尔会议,主题就是满洲国。我对满洲国本无抵触,盖因认识到后共时代的中国大概率是分崩离析,多一个满洲国不多,少一个满洲国也不少。届时中国一地碎片,实在难分哪个是必要哪个是不必要的。投桃报李猪肉换羊肉互通有无相互捧场。2024年1月又跟随满洲国总统总理议长各国使节们去台湾访日本,随心所欲快乐自在。此事万润南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月末来电长谈,对满洲国疑虑深重,提醒我梁启超评康有为时的一句话:先时之人物和应时之人物。我斟字酌句地追问其含义。“先时之人物”指的是“过去时代的人物”,具体可以指古代的贤者、神话人物,也可泛指各个历史时期的人物。“应时之人物”指的是顺应时代潮流、把握时代机遇而产生的人物。这个概念源自成语“应时而生”,强调的是人物的产生与时代的契合度高,能够解决时代提出的问题或引领时代发展方向。盛雪参与其中,有其出生东北的背景,而你秦晋一个生长江南上海的参与其中,似乎理由很牵强。明白了万润南的提醒和规劝,自忖虽绝非应时之人物,但也绝非赶时髦和不甘寂寞误入此中。海外民运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更是五年读博研究的成果,导致了对中国后共时代的预判。中共在,现有中国大一统不变;一旦中共不在,中央权力真空,大清带进中国的国土立刻分崩离析,这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人可以阻拦。友情客串参加满洲国,与自己的内心对未来中国的政治预期不发生冲突,没有心理障碍,所以加入。
新的合作
我本不是动笔写东西的人,因为民运进入了低谷,只能自己赶鸭子上架,开始写东西,根基只是中小学写作文的底子,写着写着居然还在台湾出版了两本书。2012年出版《求索与守望—中国民运江湖回望录》,2021年出版《我所经历的中国海外民运三十年—1989-2021》。回头一看,细心一想,还是从小喜好阅读奠定的基础。时政评论和民运文章也写了不少,虽不比严家祺和胡平,在民运圈里既能实际操作民运又能常发表文章,算来也是屈指可数的。于是就想着待完成新文集后开始写新书,民运或中国政治反对运动众生面面观。从人物的早期思想活动和最初参与动机开始写。这就想到了王希哲和王军涛。按照我认知的出场顺序,这两位是最早的,王希哲以“李一哲大字报”1974年最早初试啼声,王军涛是1976年四五运动硕果仅存的代表人物。
我的澳洲朋友杰拉德·汉德森(Dr. Gerard Henderson)博士写过一本书,《孟席斯的孩子—澳洲自由党》(Menzie’s Child The Liberal Party of Australia),书中讲的是由澳洲任期最长总理罗伯特·孟席斯在战后创立的新政党澳洲自由党的起源和发展。受此书的启发,我想我也应该为当代的中国政治反对运动和众多参与者留下这个时代的身影,为我所在的组织民主中国阵线按照这个模式写下来,留下一点记录或者痕迹,供后来者参考。我的这一想法正好与万润南不谋而合。我本有意为我所在的民主中国阵线写下它的起源、成立、兴旺、低谷、现状和未来。恰好万润南也有此念,写下他的流亡生涯,把民阵开创时期外界不太知晓的故事展现出来留给后人。万润南是民主中国阵线的第二任主席,我则是现任但已经自降为留守,我们合书此书可为当代的中国政治反对运动,也可为后人留下一段可以追忆的历史。
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惯有的写作方式起了个头。从点燃一战战火的萨拉热窝刺杀费尔迪南王子的一声枪响,到二战共产主义重大胜利将中国推入共产党统治的深渊,再到天安门屠杀以及民阵成立、兴旺、低谷、现状和未来展望。先把这部分草稿发送给了万润南过目,得到的却是万润南的批评哂笑: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那就必须重整旗鼓,重新确定写作方式。万润南提议书名为《1989》,把所有的焦点全部投放在那一年中国所发生的事件和与这个惊天动地大事件相关的人物。我却立刻联想的是《1984》一书。遂问写何人起首,万润南说方励之。我起了头,却写不好方励之,原因是找不到感觉。我个人的观察、体会、感悟和研究让我认为,决定1989年天安门事件成败最为关键的人物有如下四人:邓小平、赵紫阳、美国总统老布什和方励之。邓小平是赢家,他有足够铁腕为中共续命至今。赵紫阳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共领导人,但是却政治幼稚和无能,才导致了他败走麦城,终老幽禁。老布什政客一个,早在北京担任联络处主任时候就预感到他将会与邓小平在未来各自代表美中两国交往,他愿意纵容邓小平的血腥杀戮,闭上眼睛默许北京屠城。没有方励之对中国年轻一代的启蒙和大胆呼吁是不会有1986学潮和1989学运,天体物理学家方励之的历史性贡献就在于此。
我曾经三次与方励之交集,但从不主动上前自报家门。还是万润南提供了他回忆方励之的文章,再加上其他的资料,写成了第一个人物。
1989
作者:万润南 秦晋
一个政权的社会控制非常严密的时期,也是它最黑暗时期,各种反抗活动都容易被扼杀在萌芽之中。而改革之时,就是放松各种社会控制之时,各种反抗力量有机会生存。所以一个政权最脆弱的时候不是它最黑暗的时期,而是它改革之时。苏共政权最脆弱的时期不是勃列日涅夫时期,而是戈尔巴乔夫时期。李宗仁在他的日记里提及,晚清末年各地都在搞改革,看似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政治控制却变得脆弱,为革命的爆发提供了条件。朱元璋也曾说过,元灭亡原因在于控制力的松懈。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被普遍视为邓小平时代和改革开放的开端,此后的十年,中国有了一个中共治下最为政治宽松的时期,才有了1986年学潮和1989年的学运。
虽然1987年被开除党籍,被调离科大,整个中国的政治氛围还没有一片肃杀,在此环境下,于1989年1月方励之公开致信邓小平,要求释放魏京生。
中央军委 邓小平主席: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第四十年,也是“五四”运动的第七十年,围绕着四十年和七十年,一定会有不少纪念活动。但是,比之回顾过去,更多的人可能更关心今天,更关心未来期待着两个纪念日会带来新的希望。
鉴于此,我诚恳地向您建议,在这两个日子即将到来之际,在全国实行大赦特别是释放魏京生以及所有类似的政治犯。
我想无论对魏京生本人作如何评定,释放他这样的已经服刑大约十年的人,是符合人道的,是会促进良好的社会气氛的。
今年恰好又是法国大革命的二百周年,不论怎样看,由它所标志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权已受到人类的普遍尊重。因此,我再次诚恳地希望您考虑我的建议,给未来增添新的尊重。
谨颂
近祺
方励之
一九八九年一月六日
一花引来百花香,一个月以后中国33位文化知名人士写公开信给中共中央,要求实行大赦释放魏京生。再一个月以后,又有一批学术界和文化圈人士联署上书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提出同样的诉求。这个三次上书,成为了1989年天安门学运的先声。
中国知识份子精英阶层争取人权而发起的串联与签名活动,以对学生产生极大的影响,他们早已在酝酿于五四运动七十周年纪念日采取大规模行动表示对当局不满。中国的改革在1988年前后已逐渐陷于停顿,可是人民经过十年改革的熏陶,对自由民主的追求日益强烈,开始认识到中共这个体制有问题,民众对体制的不满逐渐转向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越来越不信任中共领导人。而知识分子对政治改革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与中共老人的特权、地位和意识形态形成了强烈的对立。在中共上层,改革派与守旧派形成了对峙,中国社会已经孕育了深刻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矛盾,中国进入了一个不稳定的、矛盾一触即发的历史阶段。胡耀邦猝然去世,则犹如装满火药的桶里扔了一根火柴,波澜壮阔的中国八九民运因此爆发,五彩缤纷的巨幅历史画面立刻呈现,栩栩如生永不褪色的人物逐个依次出场,镌刻在了那个时代的历史画卷之上。
1.方励之
方励之先生1936年生人。16岁就考上了北京大学物理系,应该是当时的"少年大学生"。 方先生不仅学业上是"神童",而且政治上是"红小鬼"。他12岁就加入了中共地下党的外围组织,19岁成为中共正式党员。
方先生少年得志,磨难接踵而来,21岁的他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被开除党籍。1958年中国科技大学开张,他被调去任教。方先生的专业是天体物理,研究的是宇宙大爆炸。1980年他44岁的时候,成为科学院最年轻的学部委员(相当于现在的院士)。
1984年,方先生出任中国科技大学的副校长。在1980年代的中国,方先生有"青年导师"和"思想领袖"的美称,是对大学生和青年知识分子影响最大的知识分子之一。
方先生提倡了"全方位开放或者叫全盘西化"。中国要改革的,不仅是科学技术和经济,还应该包括中国的意识形态、政治体制和所有制。
有两件事,触动了邓小平的杀机,一是在反右运动三十周年前夕,方励之、刘宾雁、许良英等人倡议召开"反右运动历史学术讨论会",被钱伟长和费孝通告了密;二是1986年年底发生了学潮。
1986年12月30日,邓小平在一次内部讲话中提出要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一口气点了三个人:"我看了方励之的讲话,根本不象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这样的人留在党内干什么?不是劝退的问题,要开除。上海的王若望猖狂得很,早就说要开除,为什么一直没有办?对方励之、刘宾雁、王若望处理要坚决,他们狂妄到极点,想改变共产党,他们有什么资格当共产党员?”
邓小平的讲话,成就了这三位在中国民主运动中的历史地位。他们从此被称为挑战共产专制政治的"三剑客"。很诡异,反对派的历史地位从来都是靠当权者的认可来奠定的。比如魏京生、王丹等,莫不如此。此后,方先生被认为是"中国的萨哈罗夫",刘宾雁被誉为"中国的良心"。王若望则被当局封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老祖宗"。
方励之先生来过澳洲,那是1988年。那是个星期天,会场挤满了人,一位华侨老人激动地高呼:“打倒共产党!”方先生在台上笑着,但是没有作答。方先生演讲时,喜欢两眼看高高的顶棚,好像那是布满星星的苍穹。一位来自北京的留学生,带了一副耳环,递给台上的李淑贤女士,“送给您一个小礼物。”她看是耳环,摸着自己的耳朵笑着说:“我没有耳朵眼儿!”北京女生说:“这个是卡上去的,不用耳朵眼儿!” 世事苍桑,一转眼三十多年已经过去了,方励之先生已经作古。不知道李淑贤女士是否还记得那次的悉尼之行和那位北京留学生。
开除党籍、调离科大,并没有让方先生闭嘴。他继续言辞犀利地批评时政,矛头直指四项基本原则。1989年1月6日,方先生发表了给邓小平的公开信,呼吁释放魏京生等政治犯。1989年2月,撰写了"中国的希望和失望",揭开了这一年政治大戏的序幕。
在后来的回忆文章中,除了李淑娴老师和学生有直接的接触,没有看到方先生有任何具体的言行。应该说,方先生表现得很节制,冷静,也有分寸。在发生血案之后,方先生夫妇避入美国大使馆。后来的事情众所周知。
在美国使馆滞留一年多以后,几经周折,1990年6月25日,方先生夫妇终于离境到了英国,在英国停留了半年。大约是1990年8月中,严家祺和万润南等人去伦敦,和方先生见面。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想请方先生出山,担任民阵的下一届主席。
但方先生明确表示了拒绝。 这个好理解,可能是为了走出大使馆,他向有关方面做了某种妥协。更准确地说,是美国方面向对方做了某种承诺,而方先生不得不遵守。后来方先生只参与有关人权组织的活动,却和所有的政治组织保持距离。因为"人权"是超越政治的。这应该不是方先生的本意,但却无可奈何。所以,有人说,方先生因为进了美国大使馆,脚"软"了。
方先生推荐管惟炎先生堪当此任,当天恰好管先生也来会方先生。他们在中国科大是一对好拍档,方先生被撤了副校长,管先生也被罢免了校长。管先生是一位超导科学家,他说自己在政治上"太不行"。
我们和方先生继续谈话,回顾了198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谈到他当年那些睿智的讲话和在青年学生中的深远影响。方先生只是淡淡地说:“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向他陈述了海外民运的现状,万润南诚恳地说:一个组织,需要有人出头露面,需要有人出谋划策,需要有人埋头干活。我万润南是埋头干活的人,陈一咨是出谋划策的人,都不合适出头露面。方先生还是执意推荐管先生。
有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当时你和李淑娴老师为什么要进美国大使馆?”
方先生给了我一个非常诚实、推心置腹、让我终身难忘的回答。他说:"共产党的牢,不好坐啊!"
方先生的回答,令人非常感动,因为这是实话,是灵魂深处的坦诚。我们扪心自问,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这种恐惧?
在运动期间,方先生夫妇没有去过天安门广场一次。但有关当局在学运初期就认定:北大的学潮是"方励之的老婆李淑娴指使的"。一开始,他们很坦然,对在美国读书的大儿子方克说:“我们就等他们来抓”。直到六四开枪,李淑娴才考虑"躲一躲"。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众所周知了。
那次和方先生聊天,发现他总是测过身来听我们讲话,他有一只耳朵的听力不好。一问果然,大家哈哈大笑。而且,我们都是左耳失听,都是拒绝接收来自左边的信号,只听到得到右边的声音,天生的“右派”!
从伦敦回来以后,我们又去找了管惟炎先生,希望说服他同意出任下一届民阵主席。这次他明确地拒绝了,理由非常人性化:他的家人还在国内。
方先生以英国皇家学会客座研究员的身份在剑桥工作了半年,1991年,转到了美国。先是在普林斯頓任客座教授。1992年,方先生正式受聘为亚利桑那大学物理系的教授,从事教学及研究工作,一直到2012年。
期间我们彼此间常有对话,而且很体现方先生的睿智。有一次在普林斯顿开研讨会。问:“方先生,你估计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
方先生说:“那得看国内局势的发展了。”
问:“怎么发展?”
方先生:“现在不行,因为我们是‘主要敌人’,如果国内出了新的一批‘反革命’,我们就是‘次要敌人’了,这时候还不能回国……”
“如果国内再出一批更新的‘反革命’,我们就成为‘统战对象’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在当局眼里,我们依然是“主要敌人”。
方先生还谈到过美国在全球的角色和定位,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警察,那么这个警察还是由美国人来当比较好。从历史上看,中国人当警察也不错。”这隐约就是“G2”的构想,令人佩服,方先生确实是一位智者。
1987年,因为邓小平的亲自点名,方励之、刘宾雁和王若望三位被开除出党。总部设在美国加州旧金山的“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Chinese Democracy Education Foundation)当年(1987年)颁发的“第二届杰出民主人士奖”的得奖名单中,就有方先生和王老。
后来方先生出任“中国民主人权基金会”的共同主席,和刘宾雁先生有密切的合作和往来。但他们和老剑客王若望一直没有碰面的机会。直到1992年8月,三剑客才第一次在美国旧金山聚首。
1992年8月7日,"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邀请王若望和夫人羊子访美。当时,民阵和民联两大民运团体正在讨论合并事宜,王若望便成为众望所归的人物。所以,两大组织的主要成员在8月中也聚会旧金山,方先生和刘宾雁先生也一起来赴会。
在欢迎王老的会上,刘宾雁先生在谈到海外民运的现状时,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小毛泽东”,大家深以为然。王老在讲话中说自己是一个资深的共产党员,所以心中的小毛泽东比较顽固。在第二年(1993年)的华盛顿会议上,王老又重提这段,使得这一精彩比喻广为人知。
2001年12月19日,被当局称为“资产阶级自由化老祖宗”的王若望,因患肺癌在纽约逝世,终年83岁。
2005年12月5日,流亡美国十八年,被认为是“中国良心”的刘宾雁,在普林斯顿离世,享年80岁。
2012年4月6日早上,既是“赛先生”,也是“德先生”的方先生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自己寓所溘然离世,终年76岁。
至此,三剑客悉数凋零。有一副挽联,给方先生,也是给三剑客的:
方先生千古
德先生 赛先生 方先生 引领民主启蒙一先生 先生从容仙去
方剑客 刘剑客 王剑客 挑战专制愚顽三剑客 剑客悉数飘零
另有七绝悼念方励之先生:
剑客凋零噩耗来,神州又失经天才。
曙光初露地平线,可惜先生不及回。
真的是“曙光初露地平线”了吗?可能是太乐观了一点。但是可以坚信,曙光一定会有的。因为谁也挡不住,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
紧随方励之的人物依次为魏京生、严家祺、吾尔开希、陈一咨、万润南……。
后面还有许许多多需要共同完成。其实万润南虽不是只争朝夕,却有紧迫之感,希望将他关于民主中国阵线和海外民运所知通过我们的合著存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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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万润南罹患大病,二十一年来依靠保持良好超然的心态和健康的生活一直到今天,实属奇迹。上个月下旬,接到盛雪发来的信息,问是否知晓老万病了。我回复不知道。盛雪随即发来一个贴图,始知万润南几天前得了脑梗。2004年万润南突发心梗,躲过一劫是一个奇迹。此番旧伤口上又添新伤痕,不禁焦虑万分,惟祈祷上天再次出手拯救万润南尽早苏醒过来,再现奇迹尽快康复。从巴黎获悉万润南病倒约一周后开始有了知觉,及时通报了盛雪,盛雪也即刻回复过来:醒过来了就有救了。到了本月1日,盛雪发来万润南苏醒后可以坐在病床上的消息,心中大大宽慰,以后就是万润南再慢慢调养恢复。虽然似有宽慰,但我仍在诚惶诚恐中自问能否与万润南合作下去完成书稿。
万润南一生充满着传奇,出生虽不含金钥匙,但也是好人家。五十年代户籍制度尚不严苛,从江苏宜兴老家转道上海就读,此情此景可联想起鲁迅笔下的闰土和猹及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初到上海的万润南还是个“乡下宁到上海,上海闲话讲不来,米西米西炒咸菜”。万润南读书好,成了文革前最后一届大学生,就读清华,才有了机缘相识相交胡锦涛,迎娶刘少奇之女刘涛。不管怎么说,调侃万润南“驸马爷”应该不属过分抬举和拔高。另外,万润南应属有天命之人,所以往往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还记得那是1992年4月,万润南妻子李玉携子万方逃离中国到法国团聚,应该不是循正常渠道持有效护照和签证抵达巴黎。好消息辗转电话到了澳洲,让万润南得知这一喜讯。这是我亲眼目睹,还是万润南的风格,并不欣喜若狂,只是淡淡地为妻与子逃离中国露出一丝笑容,可比谢安围棋赌墅,云淡风轻。
近来大量新出现的自媒体披露习近平权力控制出现问题,也许权位不久。谈这个话题的自媒体主播们有“墙内普通人、山河东夫、老王来了、晓说家、老灯开讲”,修炼系统的江峰视频、靖远开讲、新闻看点李沐阳,老牌且有年头听床师们陈破空、姜维平、森哲深谈等等。还有拥有可靠内部信息渠道的内蒙古杜文,此频道与以上主播所报信息往往相左,却也是不失为一种平衡方式。每天紧盯等待这些主播们的节目,尤其是“墙内普通人”的评述。将节目转给万润南,万润南却不相信“墙内普通人”所言,认为是在编故事,不符合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实情。我却从“墙内普通人”的评述中感受到了国人并非在1989年以后三十多年的万马齐喑疯狂洗脑下不可救药,还有念想和期盼,这就是希望的火种,黑暗中的一丝光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的习共就是一个宵小恶棍集团把守着关隘。习近平和他的六个小矮人集团还是堵在病入膏肓的病人肛门口一坨又干又硬的巨屎。而中国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靠自身已经无法无力憋出这坨巨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邓小平登顶中国政坛,对中国的发展依然有所贡献。1989是分水岭,中国失去了走向宪政民主的历史时机。胡耀邦、赵紫阳都是中共内部的良心,但是无能,也没有谋略。邓小平、陈云定下规矩,把权力交给自家后代,以防被挖祖坟。江泽民有小聪明,狗屎运也好,白捡了赵紫阳的便宜。赵紫阳缺乏担当,躺平主义者,重大关头只会退缩。江泽民不折不扣地执行了邓小平、陈云的安排,捏出了愚蠢颟顸的宵小之辈习近平,中国之不幸啊,邓小平在九泉之下得知也定然会被气得七窍生烟。放眼望去,近三十年来的共产党人只有一家之私,却无天下苍生。胡锦涛个人品质不算坏,只是平庸,有愚忠共产党的平庸之恶。温家宝曾被嘲笑成影帝,2012年退场前的最后一段话洗清了他。只可惜他当政的时候未能劝醒胡锦涛,今日温再想推动政改也只能有心无力。
如今中共国政情扑朔迷离,习近平恶政天怒人怨,几乎人人欲得之食其肉寝其皮。海外一众“听床师”传谣(遥遥领先的预言)言之凿凿老天打了个盹,去年三中全会让习近平病倒了,此时此事应验了《推背图》第46象中的“有一军人身带弓,自言我是白头翁,东宫门里伏金剑,勇士后门入帝宫”。在这个当口似乎开始了鲜为人知的内部变化,以前不得妄议中央的老家伙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去年的“国庆”酒会上,今年中共内部又出现了令人困惑不解的似乎碾压中共政治局常委会的决策议事协调机构,怎么在习近平所有权力集于一身大权在握的时刻制造出这个叠床架屋画蛇添足的政治机构。匪夷所思。不过这也好,“听床师”们口中的胡锦涛似乎活龙活现了,暗中决定着中国政局未来的走向。刘源也在“听床师”们口中活跃异常,他提倡军队国家化,协助身带弓的军事将领看住卸磨杀驴无诚信破帮规的习仲勋之子。刘源毕竟也是万润南的舅爷,尽管是同父异母的,万润南之子万方血脉相传上是刘少奇的嫡外孙。管他是真是假,“听床师”们姑妄说之,咱们坐着小板凳的吃瓜群众就姑妄听之。
习下,中国政治变化开始。政治松动必将开始,继续松动,必将启动政改,中共逐渐垮塌下来。习不下,中国继续耗下去,经济下滑加速度,催生社会动荡,导致政权更迭,大中国分崩离析。
整个世界局势和中国局势变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与人争执争辩,孰是孰非,哪位听床师消息准确,哪位有内线披露的中共黑箱政治透露的信息更为可靠,无需判定,一无背景二无渠道的自己,还是根据自己从天得来的感悟力,用自己的方式盲人摸象。
比较愿意相信听床师们的对习近平的遥言,其实内心更是对这些遥言的期待。2014年7月13日,差不多同一个时间点,上帝同时出手救了川普病倒了习近平,才有张又侠抓住机会挥刀砍下习近平的军中要员左膀右臂,才有温家宝、曾庆红去年十一国庆酒会分坐在习近平左右两旁,对习形成两边夹击态势,继而堂而皇之妄议中央,进而得寸进尺在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上面建立决策议事协调机构这个叠床架屋的奇观。再屈指可数的日子后一切就可见分晓,耐心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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