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秦孙全耀 秦孙全耀   2025年10月27日 | 转自 新世纪

 

1980年,中国宣布停止”输出革命”,这是一场静悄悄但震动世界的外交转向。自此,中国断绝了对东南亚各国共产党的援助,裁撤了设在云南昆明郊外的东南亚共产党训练营,遣散了中国教官,停止提供武器与粮食;1981年6月,又关闭了湖南益阳的”马来亚革命之声”电台。随着援助中断,缅共、马共、泰共相继在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放下武器,宣告投降。 
 
 其实。这一转折的伏笔,早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后便已埋下。 
 
那一年,大跃进的饥荒已无法掩盖。中联部部长王稼祥与副部长刘宁一、伍修权联名上书,建议中国对外援助”实事求是,量力而行”。信中更提出:”要争取和平的国际环境,把主要精力放在国内建设。” 毛泽东看到信后震怒,指责这是”对帝国主义要和,对修正主义要和,对反动派要和,对支援民族解放运动要少”——遂称其”三和一少”。王稼祥被撤职、审查,逐出中南海。 
 
 那封信里,王稼祥的泪水是真诚的。他听到王力汇报湖南农村饿死人,痛心道:”我们革命几十年,好不容易得了政权,现在农民没饭吃,我们对不起老百姓。”可在文革风起后,他的眼泪被大字报嘲作”鳄鱼泪”。 
 
 时间到了1978年。邓小平访问新加坡,李光耀当面劝他:”中国若要发展,必须停止输出革命。”邓沉默片刻,说:”给我一点时间。” 
 
 回到北京,他很快着手清理遗留问题。1979年,王稼祥平反,恢复名誉——这不仅是对一个老外交家的昭雪,也预示着中国对外战略的大转弯。 
 
 而就在这场”停止输出革命”的政策落地后,三位在中国政治生活中多年现身的外国红色人士,却在公众视野中突然消失了。
 
第一位是缅甸共产党中央副主席德欣·巴登顶。他是中缅边境共产主义运动的象征人物,长期以中方顾问身份活动。1980年后,他返回缅北,继续以缅共主席名义与缅军作战。1989年,魏赛堂、鲍有祥等佤族部队叛变,占领邦康总部,将这位老主席驱逐出境。他流落湖南长沙,客死异国,1995年去世。
 

第二位是印尼共产党政治局委员优素福·阿吉托罗普。他曾是印尼共驻北京的主要代表之一。九·三〇事件后,他滞留中国,被视为印尼左翼的幸存者。停止援外后,他识时务地选择了沉默,不再卷入国际政治。余生在北京度过,1999年去世,安葬于中国土地。

 
 
 
 第三位,是亚非新闻工作者协会总书记、前印尼驻华大使查禾多。这位资深外交家,早在1964年便出任印尼驻华及驻蒙古大使。1965年印尼发生政变,他拒绝向新政权低头,在北京宣布辞职,中国方面给予政治庇护。此后十余年,他主持亚非新闻工作者协会,在北京活动频繁。 
 
 1981年前后,他突然离开中国,迁居荷兰。关于原因,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他主动申请移居欧洲;也有人认为,是中国在政策调整后逐步收缩对外政治避难者的支持。无论如何,他的名字此后再未出现在官方场合。 1992年12月24日,他在阿姆斯特丹去世,终老异乡。 
 
这三个人的命运,映照出冷战时代的波诡云谲,也折射出中国从革命到建设的艰难抉择。
 
 在毛泽东时代,中国的外交是一种”意识形态输出”;而在邓小平时代,中国的外交转向”发展主义”。从输出革命到引进资本,从训练营到特区,这一转向的代价,是旧友的沉默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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